师父的浮尘悬在半空,听到李景天的话,似乎都忘记落下,周身的灵气乍然炸开,似乎并不满意李景天的决定。
“你小子!枉我在仙界为你周旋这么久,为了你能够重生,回到人界辛苦布局,还将你送到阎罗殿去!上上下下动用了多少人脉,现在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
话没说完,李景天突然抬头,玄铁刀重重地杵在地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每个人不敢置信的眼眶!
“对不起,我改主意了。”他看着玄女。
“原本我只是想跟你偷偷的上天,找机会阴天帝一把,但是现在……”
“你敢不敢跟我直接干上去?”
直接干上去?!
这话一出,始终在旁边偷听的黑白无常,突然冒出了头。黑无常的高帽不知何时丢到了,然后李景天突然指向天空开裂的金纹,那声音如同出窍的刀锋一般——
“师父说我撑不过三招,但是方才是我打掉了李靖的宝塔。虽说有判官笔在手,有九位鬼王相助,但我自身的真气自认并不差。且我虽然是借寿之身,但如今有人界的功德,有阴气,有玄女给我的仙气,三者融合,在体内没有反噬,没有排异,反而融合得相当默契。这就说明我与天兵天将是有一战之力的。”
“师叔当时教我玄铁十三式,告诉我以强胜弱那是本分,以弱胜强才叫本事。更何况,打架不喊人,纯属莽夫行为,我也不屑于做那叛徒之事。”
“仙界既然想把我当棋子,那我就索性做个掀桌子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棋子!”
师父听了这话震惊半天,许久胡子抖了抖。
“你敢把这话堂而皇之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回去打你的小报告吗?要知道,仙界可是让我们两个来劝你的,你现在这样的打算,让我二人回去如何交代?”
“得了吧!”李景天白了他一眼,“师父飞升之前看过的那本《幽冥志》现在还在我的书架上放,这其中有一页上面,您自己亲自标记——”
“若遇仙界不公,尽管掀桌子!”
“这句话可是被我拜读了不下十几次!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却没劝过玄女一句,分明就是想让我们自己做决定。”
说完,他得意地看着师父和罗星瑶。
“我说二位,对我的考验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束了?若是我心气儿再差一些,真的会被玄女当场扒皮的,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都说了男人经不起考验,你们可倒好考验上瘾了!”
噗嗤——
罗星瑶笑得直不起腰:“我就说吧!小郎君是不会上你这个老东西的当!你偏不信,还要跟我打赌,如今怎样?赌注输了,那十坛子好酒,可就归我了!”
师父老脸一红,狠狠地将浮尘甩了个好看的弧度。
“给就给!”说完,浮尘又一次落到了李景天的头上!
“你个臭小子!害我失去了珍藏的美酒,行吧行吧,算是被你看出来了!老头子我确实不想给天帝卖命,如今走这一遭也是为了试探你,却不是为了试探你对玄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而是接下来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无坚定的心志,我可不敢托付!”
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
而玄女却是早有准备:“前辈是否想要反了这天?”
师父也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玄女所料不差。根据我们的调查,人间的邪物不光与冥界有关,多半天界也有沾染。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天帝就是那最大的邪物制造者!或者可以说,天帝本人也修炼了邪术。”
什么?!连天帝也修炼了邪术?!
这话倒是让玄女和李景天有些震惊。
“可是他已经是天帝了,天界之主修邪术,图什么?”
罗星瑶悠悠开口,像在唠家常一样。
“按理来说天帝寿与天齐,但是如今这位天帝,当年上位就不是很光彩,凭借背刺好友,方才得到了这个位置。因此,上位之初许多天神都是不服的。”
“但不服归不服,天帝的名位终究落在了他的头上。可是这位天帝功法不济,偏偏心眼儿很小,总是想在大家面前憋个大的,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但最后往往都是拉一坨大的。”
“久而久之,名声更加不好。如今天界算是乱了,反对天帝继任的声音越来越大。天帝如果想要继位,就必须在下一次任期到来之前,给自己稳定地位。所以他急了。”
“天赋不济,短时间内如果想要提升功法,唯有修炼邪术,所以才走了歪招。”
“邪术一旦开始,便没有结束。那东西就像让人上瘾一般,完全是透支天赋与功法。他已经将自己的后续全部都借完,如今已经濒临末路,现在是反他的最好时机。”
“否则的话,继续下去,整个天界都不知道让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无奈:“既然心意已明,明人不说暗话,我早就已经联络了天界各部。其中还包括了李靖李将军,如今只待一声令下,即刻反水!”
李靖李将军?
李景天和玄女对视一眼:“可是方才他还来到冥界刚与我们一战,现在怎么又成了自己人了?”
罗星瑶白了李景天一眼:“你傻呀!若是李靖真的是天帝的人,他可能放任这么好的机会不进攻,反而放你们一条生路?”
“要知道,凭李将军的本事,别说是一个玄女十个鬼王,就是再乘以十倍的人数,他那玲珑宝塔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你不会真的以为,阴阳融合之气那么厉害,加上一个判官笔,就能够将李将军的玲珑宝塔打丢吧!”
“那完全是在逗着你玩儿呢,傻小子就这还当真!”
说完,罗星瑶不屑地看向师父:“我说师兄啊!就这智商,你确定是选出来的继任者吗?我怎么看着有点悬呢?”
师父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胡子,憋了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