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欢抬起头来,冲江宴尘挥了挥手,“不用,你跟朋友打个招呼,我明天去拿。”
江宴尘已经走出五米开外,回头冲她摆了摆手。
手机里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他怎么去疗养院了?”
“大哥是过来看望我妈的。”
“这么晚去看望你妈?伊念欢,你当我智障?”顿了一下,他接着问:“他明天又过去干嘛?”
伊念欢懒得解释,干脆沉默。
男人讥诮的声音传来,“这么快就收到你妈摔跤的消息,看来你俩的关系……是真不一般呐!”
伊念欢翻了个白眼,“江若珩,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大哥关心你伤势打的电话,我也没想到大哥会来疗养院,只能说大哥比你心好。”
“切,你眼光不行,他那样一个装货!“
原来,他手抄本上写的“虚伪装货”是江宴尘,他俩喜欢同一个女孩。
伊念欢一时怔愣住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抛下重伤的老公不管,倒有心情和大伯哥打得火热。”
伊念欢:“你不也抛下我不管,次次同你情妹妹双向奔赴?”
听筒里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男人吸气的声音响起。
大概江若珩扔了一只杯子,扯到背上的伤口了。
活该!
伊念欢:“要不要住院?”
“不住院,你让我回去疼死?一会过来带点吃的。”
“我帮你请护工,我妈刚打了石膏,我不在她会闹,你把病房号告诉我。”
电话猛地挂掉了。
江若珩讨厌陌生人接近自己,所以,这是生气了?
伊念欢到底放心不下,找陆诚问到病房号,在医院附近的餐厅订了夜宵送去,然后给陆诚发了条微信,请他去医院陪一玩。
陆诚到的时候,江若珩趴在床上,整个上身用纱布缠着,床头柜上摆满了餐盒,却一个都没拆。
他揶揄道:“这是哪个小可怜啊?伤成这样都没人管。你老婆拜托我过来陪你,我看啊,没等你抛弃她,她要先抛弃你了。”
“嘴巴能不能闭上?你好聒噪!”
陆诚走到床头柜,打开餐盒,笑道:“弟妹还是关心你的,订的外卖全都是你爱吃的。”
江若珩微微抬起身子,瞥了一眼,嫌弃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街边小店的,猪都不吃。”
“不吃算了,我拿出去扔掉。”陆诚利落地收起餐盒。
“那你去给我买,我已经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不想我丢就直说。”陆诚嗤笑着盛了一碗鱼片粥,挖起一勺,嘴角勾着一丝坏笑,“阿珩,我喂你吃啊?”
“滚!我这不需要你。”
“你迟早会变成跟我一样的单身汉,提前适应一下,boys help boys。”
江若珩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粥,“还男孩,你都老腊肉了!”
陆诚:“……”
“你老婆给你发离婚协议了吗?”他问。
戳肺管子,谁不会啊?
“陆诚,你对我老婆不会也有想法吧?朋友妻,不可欺,我俩离了你也不可能。”
“我没想法,但对你老婆有想法的男人不会少,你倒是快点离啊,拖拖拉拉不是你的风格。”
江若珩拿着勺子挖粥往嘴里送,没作声。
……
翌日一早,江宴尘送来了小奶狗。
小金毛歪头看着床上的童宁,大概知道以后她就是自己的主人,扒着床沿对着童宁“嘤嘤嘤”。
童宁开心地伸出双手,伊念欢抱起小狗放进她怀里。
有了小狗的陪伴,童宁不再闹着要出去,伊念欢送江宴尘出来。
“阿珩在哪个医院养伤?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伊念欢可不敢带江宴尘去,江若珩说不定就逮着他给她挖坑,遂笑道:“他那惨样,估计不想让别人看到。”
江宴尘笑,“也是,阿珩从小就倔,打多狠都不吭声的。”
伊念欢目送着江宴尘的车离开,给苏恒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按实验计划推进,她会晚两个小时到。
她在路上买了三人份的早餐,匆匆赶到医院。
江若珩一个姿势趴了一夜,背上火辣辣的疼,偏偏身边还有个动不动就讽刺和调侃他的陆诚。
最尴尬的是被大男人扶着上厕所,背不能碰,陆诚只好在前面扶着他。
伊念欢推门进去的时候,江若珩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凉薄:“你来干嘛?”
伊念欢:“送完早餐我就走。”
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陆诚连忙翻身起来,“太好了,弟妹,你终于来了,我得走了,公司好多事等着我。”
江若珩冲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诚哥,吃完早餐再走。”
“不吃了,我减肥。”陆诚大步朝病房外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伊念欢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俯身去看江若珩的后背,厚厚的白纱布蒙着,也不知道到底好点没有。
她依次将粥和小菜摆到病床边的小桌上,道:“吃吧。”
“你看我能吃?”男人没好气地说。
伊念欢嘲讽道:“你伤的是背不是手。”
“我动不了,你喂我。”
大男人偶尔撒娇会让女人瞬间母性爆棚,以前,伊念欢很吃江若珩这一套。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你自己吃,实验室事多得早点回去,我给你找两个护工,白班一个晚班一个,你要是不想要护工,我就把张妈和保镖叫来照顾你。”
江若珩动了动身子,撑起上身,看着她的目光凉飕飕的。
“我俩离婚了吗?”
伊念欢:“……”
“你还是我老婆吧?”
伊念欢:“……”
“找好下家了?”
伊念欢:“……”
“你喜欢江宴尘?”
这个不能忍,动不动把她和江宴尘扯到一起,其心可诛。
狗男人,用她那晚跟江宴尘坐一起聊天的事做文章,是想在离婚的时候,安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好心机!
“江总,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废料?该拿去清洗了。”
江若珩的目光更冷了几分,“果然,一说起他你就有反应了,以前你一去锦院就找他,见他就笑,你知不知道,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伊念欢听不下去了,抬脚就往病房外走去。
“你干嘛?去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