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抄本的正主低头看了一眼,语带淡嘲,“老婆,好奇心这么重!偷窥这种行为很不好哦。”
伊念欢嗤笑,“又不是你的!”
江若珩将笔记本阖上,挑眉道:“那你觉得是谁的?江宴尘?”
“狗的。”伊念欢翻了个白眼。
江若珩闻言,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眸色深了几许,“认出我的字了?”
伊念欢抬手捉住他的手指,往旁边挪了两步,揶揄道:“没想到你高中时还挺有趣的,竟然会抄写诗词歌赋,伤感情歌,脑筋急转弯。”
江若珩低笑,墨眸深邃,“我不信你没这样做过!”
伊念欢低头想了想,她以前也有是随时记录的习惯,偶尔会写一些随想,每一两年就会有厚厚的一本,过些年再翻看,还会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那是她青春的记忆。
高中时,她丢了一本,最寄托少女情怀的一本。
江若珩将笔记本塞到腋下,牵起她的手,“该吃饭了。”
伊念欢抱着他的胳膊,“手抄还不能看啊?又不是日记。”
“看什么?偷窥欲别这么强,要尊重别人的隐私。”
伊念欢冷哼,“原来你高中时期就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
江念珩声音很淡,“小女孩太麻烦,矫情得很,喜欢一头牛也好过喜欢女孩这种生物。”
伊念欢啧啧道,“跟你这种人,恋爱真没法谈!”
江念珩笑,“所以我和你闪婚啊,跳过矫情又毫无意义的花前月下,直接结婚、上床,用身体交流感情,老婆,今晚我俩肯定要留在这了,好好发挥!”
闻言伊念欢脸一红,嗔道:“这是老宅,你别乱说!”
……
今天极难得,人都齐了,江喆留在这吃饭。
餐桌上,气氛温馨和睦。
秦松明不愧是从政的,妙语连珠,将江老爷子逗得养生酒多喝了两杯。
江若珩是一贯的沉默寡言风格,伊念欢默默吃着。
这餐桌上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和和气气的,可心里怎么想的,都看不出来,只江喆除外,他是大房那边的,陪江老爷子喝了点酒,酒意瞬间上脸。
“清明节快到了,男人全都去扫墓,祭祀管家会做好,清明那天七点从这里一起出发,阿喆啊,跟你弟弟说一声。”
江喆低低应了声,大概酒意上头,他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汤碗,那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过后,餐厅里有数秒沉默。
伊念欢听江老爷子提起清明节,有些难过的,看向同样失去父亲的江喆。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江喆是听到老爷子那句话后,失神打翻的。
佣人忙过来收拾好地上的碎碗片。
这个小事故很快就过了,晚餐很快到了尾声,江老爷子放下筷子,众人都陆续放下筷子。
伊念欢其实早就吃好了,只是在江家的餐桌上,提前离席很不礼貌,磨蹭到最后,她就用汤匙挖着汤细口喝。
一直没说话的温淑兰此时出声,“阿珩媳妇,雪蛤膏和燕窝吃完了吧?”
伊念欢淡定回道:“嗯,吃完了。”
“好,我让人送来,明早你们回去的时候带走。”
……
夜里,江若珩又发狠了,要得很凶。
伊念欢有种错觉,每次回老宅,江若珩的性致都特别高,活像打了鸡血,往死里做她。
此时,卧室里春色无边。
老式的花梨木床晃晃悠悠的,很有节奏地“咯吱咯吱”作响。
虽说声音不算很大,伊念欢总觉得在静夜里,这声音会传到旁边的房间。
“阿珩,把床换到另一侧好不好?”两人偃旗息鼓的时候,伊念欢说。
换到另一侧,就撞不到这堵墙了。
“不换,那边风水不好。”
风水不好?
这什么狗屁理由。
休息了一会,江若珩又卷土重来。
伊念欢瞥了一眼床头的腕表,从她被扑倒,到刚才都一个多小时了。
她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娇声道:“老公,我累了。”
“动的是我,你有什么好累的?”
江若珩一把将她翻到背对自己……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江若珩瞥了一眼手机,脸色陡然变了。
他快速抽身从伊念欢身上下去,翻出身衣服套上,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什么电话让他脸色变成这样?
江若珩在外面真有女人,不然为什么要避着她接电话!
伊念欢匆匆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她站在回檐上,低头看向一楼院子。
角落里站着个朦胧的黑影,正在打电话。
这院子太大了,隔得老远,语声听不见。
换到以前,伊念欢是不会想过去的,但现在,她就是想知道,让自己的老公激情时刻拔屌的到底是谁。
伊念欢悄悄走到楼下,摸到江若珩站的背面。
锦院四合院是岭南风格的建筑,到处是花墙,墙上开着圆形,方形或扇形的小轩窗。
她就站在窗边,隐在黑暗里。
江若珩的声音隐约传过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别闹,我过段时间去接你回来。”
沉默了一阵。
“不会,我不爱她。”
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传来,伊念欢透过小轩窗看去。
猩红的一点火光,男人倚在柱子上,在抽烟。
“嗯,会离,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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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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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江若珩和伊念欢一定会离婚,要是不离,我江若珩天打雷劈。”
伊念欢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血往上涌,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她几乎要站不稳,连忙伸手扶住墙壁,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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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行,你要懂事点,项目研发还要两三个月,我不能功亏一篑。”
伊念欢心底冷笑。
难怪上次逼自己两个月内完成纳米三号研发,原来是外面养的小情人逼宫了啊。
柳依依吗?
“你要敞开心怀,别钻牛角尖,给你安排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过去的,信得过,他们对你都很关心,别让他们为难。”
“嗯,让她住在枫林别墅八号,不会亏待她。”
不是柳依依,竟然还有别人。
心凉如冰,心碎成霜。
伊念欢只觉十分钟前还在江若珩身下承欢的自己是那么的贱,又那么的可笑。
抬了手摸到一脸冰凉的湿意,透过朦胧似层层黑纱的夜幕,她定定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黑影。
心里全是死感。
好,离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