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这日早起就出门直奔西市而去,找了几个工匠带到了酒坊,面对满目疮痍的酒坊,工匠们心中暗自揣测,这番场景一看便知是人为故意为之,猜测这眼前这位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人,其中一人甚知萌生了退意。
李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变化,却并未显露在意之色,只是清晰向他们提出了翻修的需求。随后他淡然询问道:“依你们看,两日内能否完工?”
工匠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便是难度太大,其中一位老工匠笑道:“公子,只怕两日无法完工,最快也得四日差不多。”
李峰也只好作罢,说道:“那就四日吧,这里的事你给我定好了,做好了本公子自然有赏,这些是赏你们的茶水钱,做的满意还会有赏。”说完直接掏出了几文碎银,拍了拍手,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去,工匠们相视一笑,开始商讨起来。
“这李公子到底啥意思?好好的酒坊为何要拆了重修?”其中一人不解地问。
“哪里是拆?分明是被人砸毁的,不知得罪了谁?咱们可别卷进去,别钱赚到命丢了!”另一个工匠忧虑道。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老工匠主张道:“李公子出手倒是阔绰,咱们先干着,真遇上麻烦,跑路便是,再说,李公子赏的银子也够我们的工钱了,不亏。”
随后几日,工匠们忙碌不堪,第四天傍晚,终于大功告成。李峰来到酒坊查看,甚是满意,当场结清了工钱之外还额外赏了一些银子。
李峰看着焕然一新的酒坊,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而大乾皇宫内,乾明帝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小太监进来跪禀道:“启奏陛下,神机阁柳大人殿外觐见。”
即刻宣见后,柳永元详细回报了虎头帮覆灭的经过,启禀道:“陛下,虎头帮之事现已查明,皆因虎头帮众前往李峰的醉梦仙酒坊闹事,将酒坊砸毁,后遭李峰寻仇,虎头帮上下全部灭门。”把自己所查之事全部详诉道来。
乾明帝脸色阴沉,说道:“此事虎头帮之事皆是李峰所为?”
“确为李峰所为,而且神机阁所查到当日段坤公子段玉明也取来现场,李峰前往虎头帮之前还与段玉明在聚福楼详谈半日之久,以微臣看来李峰应该从段玉明口中知晓虎头帮背后的势力。”刘永元说道。
乾明帝面色凝重,皱眉思虑片刻之久,这才问道:“那爱卿觉得李峰既然知晓了此事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到福王,为何还要动虎头帮,是无脑冲动还是另有勇谋无畏强权?”
柳永元微楞,回禀道:“自微臣关注李峰以来,微臣觉得李峰并非冲动之人。”
乾明帝深吸,说道:“如今宿州盐运案久久未取得进展,屡屡遇阻,爱卿觉得让李峰前去探案可否?”
柳永元也知此案重大,思虑片刻这才缓缓说道:“陛下,之前神机阁连番派人前往宿州,但暗探未到达宿州境内,沿途皆被杀害,看来京都乃至神机阁都有细作,要是让李峰前往暗查此事并非不失为一记良策。 ”
次日,李峰带着杏儿醉梦仙,得知今日开业的众人早就把酒坊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而段玉明与一众公子也在门前等候。李峰与段玉明寒暄几句请入酒坊稍作休息,而自己便开始售卖醉梦仙,仅仅不到片刻便销售一空。
正当段玉明邀请李峰共赴聚福楼时,酒坊进来一人,身后还跟着侍卫一看便是宫中的公公,李峰于是上前问道:“公公不知何事?”
小太监说道:“你可是李峰?”
“正是。”
小太监这才说道:“圣上口谕,李峰即可进宫面圣。”
众人不明所以,李峰便看去段玉明,说道:“看来今日这顿酒是喝不成了,他日我带酒上门拜访。”
段玉明也笑道:“李兄还是快去吧,小弟恭候佳音。”
当李峰觐见乾明帝时,李峰见到乾明帝时,旁侧还有一位身着紫色鱼鳞服的显贵,其身份不言而喻,应是来自那神秘莫测的神机阁。李峰对神机阁之名也略有耳闻,心中暗自揣测。
礼毕之后,乾明帝开门见山道:“李峰,虎头帮之事可是你所为?”
此言一出,李峰心中顿时一惊,看来此次入宫是问罪来了。转而一想,自己却直接宣入御书房,有让他心存一丝转机,不禁揣测乾明帝真是意图。
于是李峰坦然答道:“确为自己所为。”身侧还有一位神机阁大人在此,料想此事早已被神机阁尽在掌握,自己也无需遮掩,便直接承认下来了。
乾明帝闻言,面色一沉,厉声道:“整十八命案,按律当斩。”
李峰不卑不亢道:“律法虽严,但此等欺压百姓,祸乱乡里的恶徒该杀。”
乾明帝冷笑反问道:“惩治奸邪乃官府之责,你既非官吏,又无执掌之权,为何擅自草菅人命,置大乾律令于何地?”
“可是此等恶贼盘踞京都多年,官府却视而不见,其无能可见一斑,效能堪忧。”李峰反驳道。
一旁的柳永元闻言,暗自惊叹李峰之勇,竟敢当着圣上质疑官府作为。
而乾明帝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朗笑道:“好胆识,竟敢质疑官府无能,莫非你还想指责朕昏庸无道?”
李峰轻笑道:“非陛下昏庸,实乃陛下仁慈广布,致使下臣官吏误以为陛下仅怀宽恕之心,无雷霆手段,此乃欺君之嫌。”
乾明帝心中冷笑,表面却正色道:“既然如此,你便替朕行使雷霆之责,惩治那些该杀之人,以示大乾律令之威。”
李峰面露疑惑,说道:“可我并非官非吏,岂能随便动武?”
“可你还是手刃虎头帮十八性命。何惧?”乾明帝反问道。
“好像也有些道理。”李峰若有所思。
乾明帝见此遂道:“朕特赐给你便宜之权,前往宿州替朕办一桩要事,你否愿往?”
李峰闻听宿州二字,便想到此事是盐运贪墨之事,便开口问道:“莫非是盐运之事?”
听闻李峰谈起盐运案,乾明帝与柳永元心中大惊,此等大事为何李峰却能知晓,乾明帝脸色阴沉,怒道:“此等要案机密,你从何知晓?”
对于乾明帝的质疑,李峰淡然一笑道:“偶闻虎头帮提及一些便有此猜测。”
乾明帝仍不放心,重申其重道:“真是如此?你可知此事事关者大?”
得李峰首肯,乾明帝再次说道:“此前派往之人皆未到宿州便遭遇不测,所以想要你前往彻查此案,意下如何?”
李峰并未直接回答,低头思虑一番说道:“陛下,京都乃至宫廷并非全然安宁啊?”
乾明帝脸色铁青,怒道:“你是怀疑朕身边之人?”
“不敢。”李峰连忙躬身。
乾明帝便示意于全,于全呈上一块令牌交于李峰,李峰细看之下,上面有着神机阁金令字样。
乾明帝也解释道:“朕特许你入神机阁,持此金牌,着红色鱼鳞服,监察金使之身前往宿州,彻查盐运案。”
李峰好奇询问道:“这金牌有何特权?”
乾明帝笑道:“祸害百姓,贪赃枉法,通敌叛国正三品以下皆可察之。”
李峰暗自笑道牛掰。又试探道:“若遇皇亲国戚,如福王这等权势滔天者,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乾明帝与柳永元皆感震惊,本就对福王有所怀疑,李峰又提到福王,是李峰无心之举还是早就知晓此案与福王有牵连?
看到乾明帝脸色,李峰急忙请命道:“那微臣即刻前往宿州,定不负陛下重托。”
李峰正当告退之际,乾明帝似乎想起什么,急呼道:“且慢,于全,你随李峰一同回李府,取些醉梦仙来。”
李峰嘴角一抽,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仅剩的几坛好酒留不住了,而酿酒计划也要延后,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