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仿佛被雷劈中,全都石化在了当场。
李有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我先相中小江同志的,你横刀夺爱,你他妈的不做人啊!”
杨建国抬了抬下巴,冷笑一声:“我说了,我们是两情相悦,要不你问问她,到底愿意嫁给谁?”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江菱。
后者沉默了一秒,果断回答:“李有福。”
洋洋自得的杨建国听到这个名字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江菱,脸都差点绿了。
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李有福晕晕乎乎,幸福道:“江菱,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过来吧,不要怕。”
杨建国死死拽着江菱的手,面色阴沉的看向李家父子:“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想让我为村里做贡献,村长,只要你愿成人之美,以后我就待在永寿村当老师。
如果他们想出去,我同样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孰轻孰重,希望你老人家考虑清楚。”
杨建国是在赌,赌江菱在李家眼里没那么重要。
事实上他真的赌对了。
李村长扭头,狠狠扇了李有福一巴掌:“为了个女人,至于吗?不准和建国抢。”
李有福还想闹,被自家人捂了嘴,只泪眼汪汪的看向江菱,两人对视,仿佛真的已经有了感情一般,至少李有福这个从没有尝过情爱滋味的青年此刻已肝肠寸断,看向江菱的眼神满是痛苦和不舍。
杨建国气得狠狠磨后槽牙,他就知道,江菱永远都不可能是个安分的,可对方不明白,在李村长心里,比女人重要的事,多得多……
能让江菱安分的办法就一个,早点让对方成为他的人,杨建国继续道:“村长,那就麻烦你们帮忙筹办明天的婚礼,宴席的钱我晚点送来。”
“没问题,你先带着你家的人回去,我们还得找招娣家男人……”
村长示意旁边的青年把自家儿子拖回去,江菱跌跌撞撞,跟在杨建国身后,和李有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路。
后者瞧见江菱期盼的眼神,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揉碎了。
他的菱菱啊!
……
天塌了当被子盖,再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的了,江菱一回去倒头就睡,让想骂她的花姐有力气都没地方使。
再醒来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江菱还没睡醒,就被人扯了胳膊拉起来,帮她开脸、化妆……
来帮忙的喜婆和花姐都接了杨建国的红包,对江菱的态度好上不少,喜婆的漂亮话就跟不要钱的往外蹦:
“哎哟喂,十里八乡都找不出这么标志的大姑娘,真漂亮啊,建国好福气!”
“瞧着也是能生养的,三年抱俩不是问题。”
江菱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们,“我嫁过人了,孩子确是有两个。”
“……”
花姐被气得甩袖子离开,对于江菱,打不得,骂也骂不过,留在对方身边是自讨晦气,连带着帮忙的喜婆三言两语的都差点被江菱气死,干脆借着透风的理由离开了屋子。
一时间,屋内静得落针可闻,直到温林端着一碗鸡蛋花进来,‘砰’的一声砸在她面前:“花姐给你炖的鸡蛋。”
“谢谢。”江菱确实有点饿了,捧着碗就往嘴里送。
瞧见江菱的动作,温林心里隐隐闪过报复的快意。
接连两日,她都因江菱受罪,这让一向睚眦必报的温林如何能忍,昨儿她特意用藏在身上的粮票和看管猪圈的大娘换了配种兽药。
趁着花姐弄饭的功夫,把药倒进了鸡蛋里,她知道,江菱是最高傲不过的性格,一定会想法设法的离开永寿村,而那个年轻男人,跟着了魔似的爱江菱,看起来很尊重她。
温林可不希望看江菱好过,她只希望对方永远烂在永寿村,哪怕以后被救出去,都该背着一个污点……
她竭力压制着唇角,面容看上去有两分扭曲,配上那张脸上的青紫,难看到了极点。
江菱一时惴惴:“你没事吧?”
温林:“没事啊,我好得很!对了,周秀是你想办法送出去的吧,是不是那个姓杨的男人帮的忙?江菱,你肯定留了后手,连我都防着,就因为你,我差点被打死啊。”
江菱放下碗,认真解释:“这件事少一个知道,就少一分风险,你放心,周秀如果带人来,你我都能获救。”
“……”
温林才不会感激她!
她把视线落在江菱的喜服上,冷不丁的开口:“如果嫁了人,就得一辈子留在这个村里了吧,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恨你。
江菱,杨同志对你挺好的,他不比周炀差,你们好好过日子。”
江菱皱眉:“换你你乐意嫁吗?”
“乐意!当然乐意!”温林说着反话,顺手给江菱上了点胭脂,笑盈盈道:“我先祝你二婚快乐了。”
说罢,她摔门离开。
徒留江菱坐在床上等待着杨建国来结亲,男人很传统,或者说是村里人很传统,不仅备着喜服,还有红盖头,杨建国甚至送来了一只玉镯,看样子,是他杨家压箱底的东西。
江菱碰都没有碰,她坐在床上,安静等待着,直到撬窗户的声音响起。
她连忙奔过去帮忙。
原本撬开一条缝的窗户被拆卸,露出李有福那张鼻青脸肿的丑脸,他差点被江菱迷得失去心神,反应过来后,男人委屈道:
“菱菱,我爸心真的好狠,揍得我差点起不来床。”
这番话配上那张脸,真的不忍直视,江菱默默挪开视线:
“你……你没事吧?”
“一想到你心里是有我的,就不疼了,村里人都被杨建国洗了脑,没关系的!真爱从来不惧任何困难。
菱菱,你愿意同我私奔吗?我有把握带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