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就在江菱以为少年已经想清楚了的时候,对方垮着一张脸,建议:“嫂子,要不我还是死了吧。”
成功挨了江菱一筷子后,周秀收敛起了面上的不正经。
他死不死的无所谓,关键是,要把江菱给带出去,南风和晚意都还小,江菱是受到了他的牵连,他一定要活着走出这个村落,然后,揍死黄茂那个狗娘养的畜牲!
……
和周秀简单的沟通后,江菱原路返回厕所,趁着李有福和人聊天的间隙,她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李有福:“你啥时候出来的?”
“就刚刚。”
对方松了一口气:“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找人打捞你了,经常有人掉进厕所,我怕你没经验。”
想到那个脏乱差的厕所,江菱汗颜。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办宴席的地方走,再度出现在花姐视线范围里时,对方挑眉笑了笑。
“你同伴说你跑了,没想到人还会回来。”
江菱一脸兴味的看向温林。
李有福果断替她辩解:“跑啥跑啊,小江肚子不舒服,我带她去了厕所。”
温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说了一大堆的坏话,没想到的是,江菱居然去而复返。
气死了!
……
因温林的过度不老实,晚上她是由花姐带着睡的,江菱则被安置在堆放柴火的灶房。
因江菱归来时看她的那个眼神,让温林不安到了极点,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有机会的话,江菱会跑的,而且不会带着她离开。
所以她根本就睡不着,竖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寂静的夜色中,柴房门发出的吱嘎声格外刺耳,温林唯恐被抛下,连忙狠狠推了花姐一把:
“姐!快去隔壁看看!那人是不是跑了——”
连续两天两夜的连轴转让花姐疲倦到了极点,再加上饮酒的缘故,她整个人昏昏沉沉,被温林推醒的那一刻是想发火的,可迎上对方警觉的眸子,最终她骂骂咧咧的起身:
“想跑?老娘揭了你们的皮——”
温林‘噌’的一下跳起来,跟在对方身后,抢先一步推开了柴房的门,江菱安安静静的躺在柴火上,仿佛刚刚的推门声是她的错觉。
温林怔在了当场,后知后觉的看向花姐:“她明明,她刚才明明出去了……”
话音越来越低,花姐猝不及防,狠狠给了温林一个大逼兜,抽得她直接撞在门框上,劈头盖脸的巴掌落下来,打得温林当场哭出了声。
不知何时,睡在柴火堆上的江菱睁开了眼。
她看向温林,淡定回答:“我没想过跑,别打了。”
“……”
回应她的是花姐的巴掌声,伴随着对方对温林的谩骂:
“学着点!不安分的蠢货!”
温林被花姐揪着皮肉拖了回去,躺在床上直抽抽。
全身都痛,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刚刚江菱的语气太笃定,仿佛间让温林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一切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现在两边都得罪了,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花姐瞌睡大,刚倒在床上就发出了呼噜声,为了表示对温林的惩罚,她用麻绳捆了对方的双手套在床头。
温林默默流泪,半梦半醒间,再次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响动,很轻微,仿佛是她的错觉。
脸上的疼痛依旧剧烈,温林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她有些怀疑江菱是故意在整自己,叫醒花姐的代价太大了。
她不敢想这次出错的话,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或许是真的饿出幻觉了吧?!温林将身体蜷缩成虾子,强忍着疼痛没有再发出哪怕是一丁点声音。
另一边,
江菱把灶房里的木门合上,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温林和自己就不是一条心,哪怕抱着玉石俱焚的办法都不会让她先离开的。
对方被花姐看管在眼皮子下面,想帮助她逃走无疑是难上加难,唯一的办法是她和周秀先离开,后再通知温家,是否要回来救温林是温家的事,和她无关。
她的好心,已经在温林一次一次的背叛中消磨殆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江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因村里大部分的妇女都是被骗进来的,不时都有人试图逃跑,从而迷失在山林或者摔落悬崖。
在永寿村,妇女的地位非比寻常,所以,村里晚上一般都有人值夜的,这点,江菱早就从周有福嘴里探听清楚了。
周有福是村长的儿子,不管是学识还有人品都比村里其他好一大截,据本人所说,他在山下是有一份工作的,给供销社专供野味,条件在永寿村是数一数二的好。
让江菱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躲过巡逻的人,却惊动了村里的狗,瞧见那对着自己不断狂吠的土狗,江菱差点两眼一黑。
值夜的老头儿被惊动,下意识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谁啊?谁在那里?!”
江菱转身就想跑,关键时刻,一双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直接把人拖进黑暗中。
“汪汪汪——”
看家护院的大黄狗不停的朝着那个方向狂吠,今日到来的陌生人屈指可数,唯有外人才会引起大黄的吼叫。
值夜的老头儿皱眉靠近,顺便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厉声警告:“谁在那里?再不出声的话,我就让大黄咬人了!”
“等等!叔!我是村西头张秀娥家的,喝多了些,顺路在这里撒个尿。”黑暗中蓦地钻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从派出所逃窜出来的杨建国。
他提了提裤腰,顺势一脚踹向大黄狗,佯装生气道:“养不熟的白眼狗,连我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