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两个字如毒蛇缠绕上王然的心脏,向她吐着危险的信子。
王然问徐大勇:“这算是威胁吗?”
徐大勇:“是作为交换的提醒。现在放了我弟弟。”
王然:“如果我不呢?”
徐大勇眼神黯淡,决绝道:“那我只好为我亲爱的弟弟报杀身之仇。”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徐二勇声泪俱下,哭得像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王然眉毛上扬:“我这个人,有时候挺识时务的。”
她一记手刀挥下,敲晕徐二勇,松开了他。
王然背过身,欲要抬脚离开。
徐大勇化作一道残影冲向王然。
王然急速回头,推掌抵挡。
砰——
掌心相抗,王然被震退数十步。
机械手后三指节节断裂,发出清脆的声音,黑色金属飞溅,其中夹着一道冷冽的光芒。
“啊——”
暗刺银针从手心贯穿手背,鲜血喷出,徐大勇右手颤抖,额上冷汗直冒。
王然啐了一口:“还搞偷袭,真不讲武德!”
虽然她经常搞偷袭,但是不妨碍她双标。
她退开十米外,动了动被震麻流血的右手手臂,将损毁的机械手背过身后。
“我已经放过了你弟弟,还想要我的命?”
徐大勇咬牙拔出手上的银针,眼神划过一丝狠厉:“你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活不过今晚。”
“不该知道的事情是指,那幅画上有高等虫族的晶核,还是——”
“你们是退伍的缉查队的狙击手?”
徐大勇微微顿住。
“看来我说对了。”
王然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猎物:“你跟你弟弟没有其他面罩人擅长近身格斗,手上的茧位于食指、手掌根部、虎口、拇指,是常年摸枪磨出来的,你们是狙击手吧!”
在被徐二勇扣住脚腕时,她就感受到了他手上不同寻常的粗粝老茧。
刚刚故意引徐大勇出手,就是为了确定茧的位置。
徐大勇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加洛星那么多底下组织,我们常年练枪有什么奇怪的!”
王然紧绷的嘴角化开一抹笑:“你们开的飞艇上,有缉查队飞艇的零件。”
徐大勇脸上的表情似有一道裂痕。
王然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加军’修理专业的学生,对各种零件有点研究。”
新年夜晚上,她看那架“拼凑”出来的飞艇有些奇怪,觉得上面的部分零件有些眼熟。
后来她特地搜过缉查队飞艇的图片,部分零件对上了。
王然摸了摸下巴,声音慵懒道“让我猜猜,你们的老大是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大勇猛地握紧拳头,全身的肌肉如同山丘般隆起,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先杀了你!”
徐大勇的拳头砸下。
王然闪身躲避,肾上激素飙升。
不小心玩脱了!
徐大勇更密集地攻击,拳头如雨点落下。
一记勾拳砸至眼前,王然心跳如鼓,血液在耳边轰鸣。
从旁边伸出戴满金戒指的手,轻轻包住徐大勇的拳头,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他推了回去。
王然侧脸看去,包租婆怀抱一只机械狗,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灰尘:“我说了,在我的地盘,要守我的规矩。”
“不是!凭什么啊!”
徐大勇抓狂,指着躺在地上的徐二勇,声音有些委屈道:“她把我弟弟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讲规矩!”
包租婆抬眸看向徐大勇,冷声道“她交的房租多,我答应保她安全,又没答应你们兄弟俩。”
“你弟还不讲公德,随地小便脏了我的地,真该死啊!”
“爱住住!不住滚——”
包租婆的声音如雷霆爆发,王然默默捂起耳朵。
“您别生气,这就滚,这就滚。”
徐大勇扛起徐二勇,一眨眼的功夫跑没影。
包租婆转向王然,数落道:“你也是!安分点!我天天收租累都累死了,还要管你的破事。”
王然站直,点头如捣蒜。
她也没想到,当初租房,包租婆说的“包安全”,是这种包法。
她看不出眼前逗弄机械狗的卷发中年女人是什么来历,但她那轻飘飘的一掌就把徐大勇打退,实力实在恐怖。
更何况,她还是整个藏街的主人。
在云鲸市城区改造背景下,她以一己之力对抗云鲸市政府,保留住五公顷老破小的楼房,为没有担保的四级公民,提供容身之所。
“谢谢房东。”王然对包租婆道谢。
虽然包租婆说话有些令人讨厌,但她还是第一个在她挨打时站出来帮她的人,王然心生感激。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来点实际的,让你的小o做菜时多做一点,给我送来。”
包租婆摸了摸怀里的小狗:“上次我们乖乖闻到了,一直叫个不停,它也想吃。”
“他不是.......”
王然刚要解释,周澜川不是她的omega,包租婆已经牵着狗离开。
她看着那只走路一卡一卡的小狗,总觉得哪里不对。
机械狗,怎么会对人的食物感兴趣?
·
王然到家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到学校。
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修理机械手后三根手指。
上次她买了二手的零件来修理机械手。二手零件不耐用,轻易被徐大勇震碎。
这次,她用了机甲金属的材料,重新熔铸、打磨做成三根手指的零件,安装到机械手上。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够震断最坚硬的金属。
修理完机械手,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痕迹没那么恐怖。
自从周澜川给她打了从实验室偷的黄金之树,身体的自愈能力更加明显。
这将是她跟人赌命的底牌。
只要不是受到致命伤害,她都有能力再次一搏!
不过最好还是少点需要拼命的时刻。
今晚是她冒失了,以后需要谨慎一点才行。
王然摸上右小臂跟机械手连接处,腕骨被踩碎那一刻的感觉仿佛还在。
受伤,真的很疼。
疼到她根本无法思考,只有本能地不可松懈地出拳和防守,避免下一道伤害落在身上。
王然喝下营养液跟提神液,走向修了一半的机甲。
就算是事后,她也没时间停下去回味痛感。
总有一天,她会把疼痛还给在她身上弄出伤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