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轻声说:
“这很正常。”
靓坤正色道:
“不,这不正常。”
水灵笑着摇头:
“很正常。”
靓坤有点迷糊了,
“怎么会正常呢?”
“我和阿祖的关系,整个洪兴,谁比得上?”
“可洪兴其他堂口的人都相信阿祖的决定,只有我怀疑……”
“问题到底出在哪?”
水灵忍不住笑了:
“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
“我问你,只要是大事,比如阿祖要去冒什么险,你支不支持?”
靓坤毫不犹豫:
“当然支持。”
“赚钱可以不叫我,拼命的时候一定要兄弟一起上。”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还用讲?”
水灵耸耸肩:
“这不就对了?”
“你们兄弟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
靓坤还是闷闷不乐:
“可为什么我老是怀疑阿祖呢?”
水灵一眼就看透:
“你怀疑的,都是阿祖的投资决定。”
靓坤心里一阵烦躁:
“没错!”
“如果我早点跟着阿祖投资,现在早就成亿万富翁了。”
水灵理解地点头:
“这个我倒是明白原因。”
靓坤急忙问:
“老婆,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灵叹了口气:
“你七岁那年收养了阿祖,你们一起闯荡江湖十多年。”
“你们名义上是兄弟,实际上跟父子也差不多。”
靓坤一怔,随即摇头:
“父子就别提了,阿祖是我最铁的兄弟。”
水灵白了他一眼:
“问题就出在这。”
靓坤满脸疑惑地望着水灵:
“连我们感情好,都成了你怀疑阿祖的理由了?”
水灵毫不掩饰地说:
“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父子。”
“可正因为你是看着阿祖长大的,所以在判断他理财能力这件事上,总会有些偏差。”
靓坤盯着她,眉头微皱:
“你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些?”
水灵缓缓道来:
“这就像父母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天生带了一层滤镜。”
“哪怕阿祖已经非常厉害,在你眼里他始终是个孩子。无论他取得多大的成就,在你心里,他还是那个需要你操心的小家伙。”
“你会不自觉地用自己熟悉的逻辑,去否定他的判断。”
“说白了,你就是‘家长’心态。”
靓坤愣住了。
细细回想,似乎还真是如此。
每次林天祖提出一些看起来“不靠谱”的投资方向,靓坤十次有巴次都不跟进。
不是他不懂,他从卖鱼丸起家,有自己的生意经。
可林天祖的思路,常常跳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就本能地抗拒。
两人之间毫无隔阂,别人可能会顾虑不听建议会伤了对方面子,靓坤却完全不用顾忌这些。
也正因如此,他错过了许多原本可以抓住的机会。
以前一直搞不懂问题出在哪,如今被水灵一语点破,他才恍然大悟。
他搂着水灵,轻声道:
“还是你最懂我,说我也说得这么有分寸。”
“你直接说,我之所以不听阿祖的话,是因为放不下那份自尊心不就行了?”
水灵嘴角微扬:
“真的?”
靓坤翻了个白眼:
“还能是假的不成?”
“我可是从摆摊卖鱼丸做起的,做生意,我有我的一套。”
“真论起做生意,我不输给谁。”
“洪兴的那些堂主里,谁能像我一样精打细算?”
“阿祖那点生意头脑,还是我教出来的……”
水灵笑出了声。
靓坤抱着她,低声叹气: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财运总差那么一点……”
水灵插话道:
“你还觉得自己财运差?”
靓坤一脸认真:
“比起阿祖,我当然差得远。”
“要是当初一路跟着阿祖走,就算成不了大富豪,至少也能在香江立足一方。”
水灵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事实。
“以前总想不通问题出在哪,现在听了你的话才明白,原来是我低估了阿祖。”
“他的眼睛能望见我们触及不到的方向。”
“往后,只要他邀我合伙,闭眼投就完事。”
水灵提前泼了盆冷水:
“就怕下回阿祖拿出个新计划,你又看不顺眼。”
靓坤放声大笑:
“闯荡江湖,图的就是发财,我怎会跟钞票过意不去?”
“你等着瞧,不管怎样,我都会紧跟阿祖。”
水灵轻打了他一拳:
“你能明白就最好。”
“连大d那个愣头都毫无保留地信任阿祖,你和阿祖的交情岂是大d能比的?”
“偏偏你对自家兄弟还要挑三拣四。”
靓坤一脸疑惑:
“大d有脑子?”
夫妻俩对视片刻,笑作一团。
第二天,靓坤就吩咐陈耀着手水站事宜。
陈耀开口道:
“李生,这水站的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阿祖在每个水站都安插了一个自己人。”
靓坤不解:
“这是啥意思?”
陈耀解释:
“阿祖在每个站点都安排了从老家带来的兄弟。”
“私下还告诉我,要搭建一个稳定的情报网络。”
靓坤笑道:
“的确像他风格。”
“阿祖最在乎情报,咱们洪兴没少靠他提供消息发财。”
陈耀听了这话,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坤哥都这么说了,还说什么?
“阿耀,告诉弟兄们,听雷霆指挥。”
“这批人非同寻常。”
陈耀一愣,露出惊讶神情:
“坤哥,您也清楚?”
靓坤瞥了他一眼:
“我懂你在顾虑什么。”
“直接告诉你吧,阿祖在老家背景很深。”
“否则你以为这些精锐是哪儿来的?”
“凡是阿祖要做的事,我们只管全力配合。”
陈耀这才舒展眉头:
“明白了!”
等陈耀离开,水灵笑着说:
“阿耀是个可靠的人。”
靓坤冷声回应:
“我当然知道他能干,只是脑筋太活。”
“谁都可以怀疑,唯独阿祖不行。”
水灵为陈耀辩解:
“阿耀不是怀疑阿祖,而是对这批人有顾虑。”
靓坤笑着回应:
“阿祖为人极其稳重。”
“早年没出来做事时,嘴巴守得住得很,从来只按吩咐办事。”
“自从独自闯荡以来,行事一直很谨慎。”
“整个人精明得很,从不留任何破绽。”
“他的背景比我们任何人都干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问题?”
“阿耀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