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次!”艾莉莎打断他,十分严肃的警告成海。
她转向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安娜,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安娜,跟紧安东,他身后两步的距离,这是安全位置。记住,除非我或者安东下令,否则不准开枪,听明白了吗?用枪解决它们是最差的选择,后患无穷。”
安娜用力点头,小脸上的血色还未完全恢复,紧紧抿着嘴唇,握着托卡列夫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她偷偷看了一眼成海,又迅速低下头。
艾莉莎这才重新看向安东,眉头微蹙,似乎在快速思考着什么,“我们不能这么一只一只地杀下去,太慢了,而且动静也不小。”
她目光扫过前方街道上影影绰绰的几个蹒跚身影,“把它们放倒,只要不妨碍我们前进就行,我们的目标是尽快通过这里。”
安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他明白艾莉莎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效率和隐蔽远比彻底消灭几只零散的丧尸重要。
他用左手调整了一下腰间刺刀的位置,发出低沉的回应:“行,绊倒它们,或者打断腿,让它们失去行动力,集中精神,加快速度。”
“明白。”艾莉莎简短应道,随即对众人低喝,“队形不变,继续前进!成海,这次盯紧了,别再给我耍花招!”
成海摸了摸鼻子,没再吭声,只是默默地握紧了猎刀,眼神却比刚才专注了一些。
四人小队再次移动起来,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但也多了一丝冷静。
那些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在他们新的战术下,往往刚一靠近,就被用枪托精准地砸中关节,或者被踢断腿,踩断手。
十分残暴,不过前进的速度更快了。
那没完没了的防空警报已经嚎了不知多久,尖锐刺耳,把他们从前往共青团广场的路上硬生生逼停——警报惊醒了太多蹒跚的身影。
只能随便挑了间房子躲避,屋子很小,勉强能容纳成海四人在这儿躲避寒风,他们在屋里里生了堆火,烧的是拆下来的椅子腿。
安东用刺刀尖拨了拨火,火星短暂照亮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这鬼天气,德国人还真敢飞。”
“我看他们是疯了。”艾莉莎靠在墙边,莫辛纳甘步枪横在膝上,眉头紧锁,“警报响了这么久,却一颗炸弹都没落下来。他们在耍什么花招?”
成海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猎刀在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
炉火噼啪作响,外面的雪似乎越下越大了,雪花拍打在临时封堵的窗户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枯燥的防空警报依旧在城市上空回荡,令人心烦意乱。
安东凝视着窗外开始变得模糊的天空,雪花已经连成了片,“能见度这么低,他们也敢空袭?”
“看那边!”安娜一直缩在角落,此刻突然指着天空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急促,“天上,天上那是什么?”
三人立刻循声望去。
透过越来越密的雪幕,几个模糊的黑点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现,随即,一个个降落伞突兀地打开,迅速在空中散开。
“降落伞?”成海第一个反应过来,凑到窗边,眯起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伞兵?”
安东的脸色沉了下来,“数量不少。”
艾莉莎的表情也变得凝重,“雪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下面挂的是什么,也判断不出具体落点。”她抿了抿嘴唇,“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风雪呼啸,将那些降落伞迅速吞没,它们摇摇晃晃地,不知飘向了城市的哪个角落。
四人来到房间外,视野更开阔,继续观察,那没完没了的防空警报依旧凄厉,此刻成了天上那些诡异黑点的背景音乐。
“什么鬼,希儿的脑子被冻坏了吗?这么多伞,想直接把柏林搬过来?”安东盯着那些在风雪中艰难现形的降落伞,声音因震惊而有些沙哑,他不是在问,更像是在自语,试图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成海也仰着脖子,任由雪花砸在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乖乖,这是……空降?空降了一个师?”
这密密麻麻的风雪中夹杂着数不清的黑点,天空上还时不时的传来爆炸声响,看来是双方的战机交手了。
艾莉莎没有抬头,她的目光在安东和成海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那些逐渐被风雪吞噬的降落伞轮廓上,眉头拧得更紧。
“不,这不可能是常规伞兵。”她语气笃定,莫辛纳甘步枪被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冰冷的钢铁触感让她稍微冷静,“把精锐伞兵投放到我们层层防御的城市中心?除非他们的指挥官和希儿一起在柏林的地堡里共享了一瓶劣质伏特加。斯大林格勒的教训,他们这么快就忘了?”
“那……那是什么?”安娜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
艾莉莎的眼神锐利,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警报响了这么久,一颗炸弹没落下来,现在又来这些东西……”她顿了顿,雪花的冰冷似乎也侵入了她的思绪,“如果我没猜错,这恐怕是他们急于投入战场的新式武器,或者……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士兵’,那些伞下面吊着的,绝不是来和我们握手言欢的。”
“新式武器?生化怪物?”成海瞪大了眼睛,脸上掠过一丝被勾起的紧张,脑海里浮现出玩过的恐怖游戏中的怪物。
这时,不远处有两架飞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冒着黑烟,直直的砸下来,一架的体型较大不是战斗机。
“直接用战机掩护运输机进行空投?他们的空军是被放弃了吗?”艾莉莎不由得惊呼道。
“对疯子来说,‘玩脱了’可能正是他们追求的乐子。”安东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那些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摇曳不定的降落伞,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朱可夫元帅的防线,他们从正面是撞不穿的,所以就想从内部瓦解我们?”他猛地一甩头,仿佛要甩掉那些不祥的猜测。
他转向众人,脸色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坚毅。“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去共青团广场。如果能联系上我父亲,他一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一定有应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