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席,明白,放心吧,主席,我会一寸一寸碾碎那些纳粹的。”朱可夫元帅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通话,而是例行的工作汇报,他利落地挂断电话,斯捷利诺夫主席已将纳粹德国定于2月5日发动全线总攻,并极可能在莫斯科投入那种“新怪物”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知了他。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短暂地模糊了他坚毅的面庞,踱步回到指挥部,原本充斥着命令与报告声的空间霎时安静下来,所有参谋军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他身上,带着询问与等待,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在即的特有张力。
朱可夫一言不发,任由烟草的辛辣在肺里打了个转,他走到巨大的莫斯科防区沙盘前,俯瞰着那些熟悉的街道与建筑模型。
这一次,不仅仅是保卫一座城市,这是红色联盟的最后一搏,赢了,德国人就得夹着尾巴滚回老家,再没有能力发动如此规模的全面入侵,顶多剩下些偷鸡摸狗的病毒骚扰。
输了……他从不考虑这个选项。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不高,却掷地有声。
一名佩戴眼镜,气质儒雅的将领快步上前:“到,元帅同志!”正是方面军参谋长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
“根据可靠情报,那些杂碎要再次发动全面进攻了”朱可夫的目光锐利,“主攻方向,莫斯科。德国人很可能会用上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新玩意儿’,比之前那种会传染的‘怪物’还要强大。”
罗科索夫斯基的眉峰微微一蹙,随即恢复了平静:“早已料到,我们的战士,从踏上战场那天起,就没怕过任何东西,不管是钢铁还是怪物。”
“很好。”朱可夫嘴角咧开,那弧度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斯捷利诺夫主席说了,敌人想把莫斯科变成炼狱。那我们就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之火!”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沙盘上的莫斯科,“命令下去,启动‘熔炉’计划!我要让莫斯科变成一个真正的钢铁熔炉,管他什么狗屁‘新怪物’,还是老牌的纳粹精锐,只要敢踏进一步,就给我烧成灰烬,炼成渣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报告元帅,”一名作战参谋忍不住开口,脸上因兴奋而泛起潮红,“方面军直属炮兵集群已经全部进入预设阵地,炮弹堆积如山!保证让德国佬喝一壶够劲的!”
朱可夫瞥了他一眼,他脸上现出少有的笑意:“告诉炮兵的同志们,省着点用,也别太省,我们的目标是全歼,不是击溃。让他们把炮管擦亮点,说不定还能缴获几门德国人的新炮,到时候也让他们尝尝自己国家铁坨子的滋味儿。”
指挥部内响起一阵低沉而会意的笑声,先前的紧张压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高昂的斗志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血战那份压抑不住的渴望。
“都清楚了吗?”朱可夫环视一周。
“清楚了,元帅同志!”回答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般的铿锵。
“那就各就各位,让我们的敌人看看,红色联盟的军人是如何保卫首都的!”朱可夫大手一挥。参谋们立刻散开,指挥部内再次恢复了高效的运转,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份以往更加炽热的光芒。
朱可夫叼着烟,看着沙盘上那片注定要成为绞肉机的城市轮廓,眼神幽深,斯捷利诺夫同志把最艰巨的任务、最硬的骨头交给了他。
他朱可夫,从不让人失望,德国人想要地狱?那就让他们在莫斯科的冰与火中,好好体验一把什么是绝望的滋味。
情报摊开在桌上,斯摩棱斯克,奥斯塔什科夫,奥摩尔。三个进攻箭头直指莫斯科心脏,他指节轻叩着地图,这种三路同时猛扑的架势,不像是深思熟虑的钳形攻势,倒更像是不顾一切的最后挣扎,章法混乱。
德国人一向自诩战术精妙,何时变得如此不计后果?这打法,透着一股子邪气。
更让他眉心紧锁的,是情报中提及的“新病毒”,要在双方进行到绞肉机阶段的巷战中释放?
这帮柏林的疯子,是打算连自己的士兵也一并处理掉吗?他甚至怀疑这份情报的真实性,以往的德国指挥官,再残忍也总带着几分盘算,如此不分敌我,实在不像他们的手笔。这不仅仅是疯狂,这是愚蠢。
想到德国人那条在泥泞中挣扎的补给线,他嘴角不由得牵动了一下。
春季的解冻期快到了,道路只会更加糜烂不堪,他们的坦克缺油,士兵缺粮,连御寒的衣物都捉襟见肘,防毒面具更是稀罕物。
现在,还要在自己的进攻序列里掺和这种无差别攻击的“脏东西”。
他几乎能想象到,一旦病毒失控,那些连基本防护都未必齐全的德军士兵,在泥水和病毒的双重作用下会是何等景象。
到时候,究竟是他们的病毒先杀死我们英勇的战士,还是他们自己先被这愚蠢的计划送进坟墓,还真是个值得琢磨的问题。
或许,斯捷利诺夫主席的“熔炉”计划,都不需要烧得太旺,柏林那帮蠢货自己就会先把自己折腾垮,帮我们省下不少力气。
朱可夫甚至觉得,这帮德国佬是不是研究病毒把脑子研究坏了,送来的这份大礼,简直是在给联盟军的炮兵们省炮弹。
朱可夫的指节停在斯摩棱斯克的位置上,烟灰簌簌地落了一小截,他却浑然未觉,这帮柏林的疯子,究竟在盘算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在巷战中制造混乱,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自损两千都不止!
他们的补给线脆弱得像初春河面上最后那层薄冰,士兵们在泥泞里挣扎,连像样的防毒面具都没几个,难道指望那些“新怪物”能分清敌我?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