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那“长鞭”的瞬间,一道冰凉滑腻的东西,闪电般缠上了他的脖颈,那触感,冰冷、坚韧,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湿。
它并非猛然勒紧,而是像一条毒蛇,先是轻轻环绕,然后才开始展现其恐怖的力道,阿廖莎的脑子,还沉浸在对“面条”的无限遐想中,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脖子上的东西,不是“食物”!那根他视若珍宝的“长鞭”,从他瞬间发软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沾了些许尘土。
他甚至来不及心疼,女尸的舌头,那条之前还在男尸胸膛上蠕动的暗红色触手,陡然发力!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收紧,阿廖莎喉管里还没咽下去的肉,混合着津液,被硬生生从他口中挤了出来,喷溅在他面前的地上。
那极致的“香气”瞬间变得有些异样,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阿廖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布满了惊恐的血丝。
他那双刚刚还因撕扯“食物”而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右手,此刻连同左手一起,发疯似的抓向缠在脖子上的舌头。
指甲深深抠进那滑腻的表面,却如同抓在涂了油的钢铁上,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他拼命撕扯,脖子上的青筋因缺氧和用力而坟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他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肌肉都在抽搐,因极度用力而扭曲变形。
“咔嚓!”
一声轻微但清晰无比的脆响,不是从别处,而是从他自己的颈椎深处传来,剧痛!
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刺入了他的骨髓,阿廖莎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前金星乱冒。
那新生的、让他感觉无所不能的力量,在这条看似柔软的舌头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他用尽全身力气,那舌头却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挣扎,勒得更紧了。
特种钢?阿廖莎脑中闪过这个荒谬的念头。不,这鬼东西比特种钢还要坚韧百倍!他张大嘴巴,想要呼救,想要怒吼,但喉咙被死死扼住,气管完全闭塞。
只能从喉咙的缝隙里,挤出几声绝望而短促的“呵……呵……”声,每一次“呵”声,都伴随着颈骨更深层次的呻吟。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这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气流,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
阿廖莎的意识开始模糊,那股醉人的“香气”依旧萦绕在鼻尖,此刻却像是催命的符咒,他看到那具无头女尸的轮廓在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阿廖莎发现自己一口气也吸不进来。
然而,当他被剥夺了所有氧气之后,他竟然没事,除了颈骨碎裂般的剧痛,无法呼吸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这算什么?他还活着,如果这能算活着的话。
脖子上的触手依旧死死缠绕,冰冷而坚韧,他放弃了从那滑腻的舌头上挣脱的徒劳尝试。
那东西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撼动的。
他转而扑向那具无头女尸,既然扯不掉,那就毁了它的根,阿廖莎的右手,那只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此刻凶狠地掏向女尸颈部的窟窿。
他要从根源上拔掉这条该死的舌头,手指刚伸进那湿热粘稠的深处,异变陡生,女尸脖颈的断口猛地收拢,像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嘴。
“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不是脖子,是他的右手,指骨被硬生生挤得粉碎。
剧痛!
碎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肤,鲜血涌出,但那血,泛着诡异的幽蓝光点。
蓝色的血,一滴滴被女尸颈部的烂肉贪婪吸尽,阿廖莎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某种东西正通过这诡异的连接流失。
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席卷了他,这鬼东西在吸他的力量!
“操!”
一个无声的怒骂在他胸腔里炸开,右手算是废了,短时间内,这只手别想再撕扯“食物”,更别提什么“面条”了。
他还有左手!
阿廖莎的左手闪电般探出,目标直指女尸胸前那两团碍眼的“大雷”,他要把它整个撕开!
五指如钩,深嵌入其中一团“大雷”,入手的感觉,不再是之前想象中的“美味”,只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死寂。
他发力猛撕,皮肉被撕裂,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女尸的胸膛被他硬生生豁开一道口子,就在这时,缠在他脖颈上的舌头猛然再次缩紧!
力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阿廖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硬生生勒断,眼前又是一阵金星乱冒。
“咔嚓!”
这一次的断裂声,比之前颈椎深处那声脆响要大得多,也沉闷得多,阿廖莎感觉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彻底分家了。
不是痛,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空,脖子以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想低头,却发现视野不受控制地开始旋转、倾斜。
紧接着,是“嘶啦——”一声。
那是他脖颈上残余的皮肉,被那要命的舌头彻底撕开的声音,像是在撕扯一块浸透了油脂的破布,沉闷而令人牙酸。
完了,脑袋要掉了。
阿廖莎的意识在一片血红的眩晕中急速下坠。
操!
就算是死,也他妈不能让这鬼东西好过,他最后的念头,只有一个字:啃!
头颅与身体分离的瞬间,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神经能调动的力量,脖颈断裂处喷涌的幽蓝血液仿佛也助了他一臂之力,嘴巴猛地张到最大。
目标,女尸另一边那团碍眼的“大雷”!
死,也要再吃一口!
“噗嗤!”
牙齿深深陷了进去,不是之前撕扯“食物”时的那种“美味”回馈,只有一种冰冷、坚韧,带着难以言喻的腐败死寂。
但他咬住了,死死地咬住了。
仿佛要把自己的牙齿全部崩碎在那团东西里,他的头颅咚的一声,掉落在地,砸在一片狼藉的尘土和碎肉之间。
视野稳定下来,一个怪异的角度,他“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晃了晃,栽倒下去,那条暗红色的舌头,果然没再管他这颗已经没用的脑袋。
它像一条找到了巢穴的毒蛇,闪电般缩回,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钻进了他身体那血肉模糊的脖颈断口。
他的躯体,那具刚刚还充满了新生力量,甚至让他产生无所不能错觉的躯体,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萎靡。
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和光泽,像泄了气的皮囊般塌陷下去,紧紧贴住了骨骼,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萎缩、干瘪。
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精华,所有的力量,甚至那些幽蓝的血液所蕴含的能量,都在被那条舌头贪婪地吸走。
阿廖莎的头颅静静地躺着,嘴里还死死咬着一块从“大雷”上撕扯下来的烂肉,他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思考”。
这算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还是这鬼东西的某种恶趣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吞噬?
那股之前让他疯狂的“香气”依旧萦绕在鼻尖。
只是现在闻起来……
怎么那么像自己那具正在被快速风干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
真他妈的……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