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42年1月20日,晚上19点。
地点:斯摩棱斯克机场,零下五十度。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粉,抽打在机场广场上每一个肃立的身影上,五千余名士兵如同冰封的雕塑,厚重的钢盔几乎遮蔽了整个头部,只留下一道观察缝隙。
他们身上不仅裹着能抵御严寒的棉服,更套着沉重的防弹板,手臂上还加装了狰狞的钢爪,冰冷的空气让呼出的白雾瞬间凝结。
埃里希·冯·克劳斯少将,前第7航空师的参谋,克里特岛的老兵,埃本-埃马尔要塞突袭的功臣,此刻正站在由弹药箱临时堆砌的高台上。
他的眼神狂热,却又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样不带丝毫温度。
他左手高举一支注满浑浊液体的针剂,右手紧握着一面染血撕裂的党旗残片。
“士兵们!”克劳斯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空旷的机场上回荡,盖过了风雪的呼啸。“十二年前,我在柏林街头贩卖无人问津的画作时,那些肥胖的犹太银行家,竟敢把痰吐在我的画上!而今天——”他猛地撕开自己的军装上衣,露出胸口狰狞交错的旧弹痕,“这具身躯,就是德意志复仇意志的熔炉!看看你们手中的针剂!这不是毒药,这是雅利安血脉沉睡力量的钥匙!是终极的觉醒!”
他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钢盔,声音愈发激昂:“当灰白吞噬你们的瞳孔,记住!那不是死亡,不是堕落!那是沉睡的日耳曼巨人,在斯拉夫这片冰封的劣等土地上,再次站起来!”
克劳斯指向四周被厚厚积雪覆盖的机场跑道:“看看这该死的严寒!零下五十度!那些蜷缩在莫斯科的联盟懦夫以为这能阻挡我们?不!这寒流是元首赐予我们的神圣洗礼!是进化的催化剂!”
他再次举起针剂,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当这针尖刺入你们血管的瞬间,你们将超越凡人!痛觉?那是弱者的呻吟!死亡?那是劣等种族的归宿!你们,将成为行走的钢铁城墙!用不朽的身躯,为第三帝国筑起永恒的堡垒!”
他猛地蹲下,抓起一把地上的积雪,狠狠捏碎,雪粉从指缝飘落。“那些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的布尔什维克蛆虫,抱着他们的伏特加取暖!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恐惧,不是面对死亡,而是面对一群不知死亡为何物、不知疲倦、永不退缩的战士时的绝望!”
克劳斯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整个西伯利亚的寒意吸入肺中,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呐喊:“你们钢爪上凝结的不是冰霜,是瓦尔基里女神的祝福!当联盟人的子弹打穿你们的心脏,记住!那空洞里涌出的不是卑贱的鲜血,是帝国黑鹰旗帜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的胜利捷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士兵,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刻入脑海。然后,他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为了帝国!为了元首!”
“为了帝国!为了元首!”五千名士兵齐声回应,整齐划一的吼声如同惊雷滚过冰原,声势震天,连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让莫斯科红场的积雪被脓血染红!让联盟的领袖抱着他儿子腐烂的尸体痛哭流涕!今夜之后——”克劳斯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骑士铁十字勋章,勋章的棱角瞬间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渗出,但他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将右手抬起,继续狂吼:“你们!就是活着的万字符!是在这片赤色炼狱中燃烧的永恒圣火!Sieg heil!”
“Sieg heil!!”排山倒海的呐喊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狂热与冰冷。
演讲结束,克劳斯走下讲台,迅速地回到临时指挥室。
他抓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军人特有的简洁与冷酷:“报告元首。‘东方风暴兵团’已准备就绪。今夜过后,维亚济马地区的六十万联盟军将被彻底粉碎。他们的补给线将被撕裂。我将亲自带头冲锋。”
放下电话,克劳斯拿起旁边一个与士兵们同款的厚重钢盔,毫不犹豫地戴上。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防弹板和手臂上的钢爪,这些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几乎无法承受的负重,在他身上仿佛轻若无物,他的眼神透过头盔缝隙,只有一片冷寂。
1月21日,凌晨00:30。
夜色与暴风雪成为了最好的掩护,两百架容克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声被风雪吞噬。
巨大的机群如同幽灵般,载着这支被命名为“东方风暴兵团”的特殊部队,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每架飞机上都塞满了25到30名沉默的士兵,他们即将被空投到联盟军的腹地,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噩梦。
机舱内,寒风从简陋的金属蒙皮缝隙中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冰碴,士兵们挤作一团,武器和沉重的装备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盖过了引擎的低吼。
空气里弥漫着燃油、汗水和冰冷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
克劳斯上校的命令很明确,那支泛着浑浊光泽的针剂,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每个士兵胸前最易取用的特殊口袋里,紧挨着备用弹匣和急救包。
但这最后的“恩赐”并非首选。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军士长施密特,正挨个检查手下装备,他的声音粗粝,勉强压过噪音:“都听好了,菜鸟们!别急着给自己来上一针,那玩意儿不是让你现在就变成博物馆雕像的!”
他拍了拍一个年轻士兵的钢盔,发出“梆”的一声闷响。“你们的mp40是干什么吃的?手榴弹是用来砸核桃的吗?先用这些招呼我们的斯拉夫朋友!把子弹都给老子打光!让他们好好尝尝帝国技师的手艺!”
施密特咧嘴笑了笑,露出被冻得发紫的牙龈,眼神却毫无笑意,“听着,只有两种情况你们才能动用那支‘特效药’。第一,你的枪哑火了,子弹袋比你的钱包还干净,而你面前至少还有三个以上的伊万等着跟你拼刺刀。第二,”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一颗子弹正准备在你脑袋或者胸口开个洞,或者你已经被炸断了腿,爬都爬不动了。那时候,与其便宜了那些劣等民族,不如给自己来个‘升级’,拖几个垫背的一起去见瓦尔哈拉。”
他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口袋:“记住,这是最后的手段,是保证我们能撕碎他们防线的终极武器。别他妈在还能开枪的时候就浪费了!你们要像狼一样先用利齿和爪子撕咬,只有在猎物反抗最激烈,或者你们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才亮出那致命的、超越生死的獠牙!”
一个士兵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针剂口袋,仿佛那里面装着的是滚烫的烙铁,而非冰冷的液体。“明白了,军士长。”他低声回应,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疯狂。
施密特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下一个士兵:“很好。现在,检查武器,准备跳伞!让那些懦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东方风暴’!”
红色的跳伞信号灯亮起,给机舱内每个僵硬而狂热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光晕。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简单的空降渗透,而是化身毁灭风暴的第一步——先用钢铁冰雹砸垮敌人,再用不死的狂怒彻底淹没他们。
子弹是序曲,那支针剂,才是这场屠杀交响乐的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