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有地方不一样。”胡为思索片刻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不可能！如果有不同的话，你说出来。我就不信，在整个纳地奥和伊拉姆汗，都是贵族至上的社会，血统决定一切。还能有例外的地方？我不信！”昂克鲁等人连连摇头，满脸不信。
“就是沧浯！就是这片舟航之地！就是因为这里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贵族！我祖父不远十万公里，把我们全家迁到这里定居。”胡为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中满是自豪。他的声音在水手们耳边回荡，震耳欲聋。
“这……这……怎么可能？没有贵族，国王怎么管理这么庞大的疆土？”利沃夫感到难以置信。他想，贵族的存在不正是国王权威的体现吗？在这沧浯之地，没有贵族，百姓还会听从国王的命令？
“这就是沧浯与纳地奥的不同之处。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读书，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考试。”胡为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这些从家乡来的乡巴佬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观念。
“怎么可能？你是说这里人人都识字吗？连农奴也能读书写字？”维本克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这一说法震惊到了。
“不是所有人，但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识字。不过，就算是沧浯，也不可能做到人人都识字。”胡为再次叹气，解释道。
“这就对了，我就说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贵族，国王根本无法管理如此庞大的帝国。”利沃夫得意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观点完全正确。
“我只是说，不可能人人都识字。而且在这个国家，没有农奴，只有农民，农民的地位还非常高。”胡为不明白为什么利沃夫一定要坚持认为贵族必须存在。
“怎么可能？那些贵族怎么会允许种田的奴隶跟他们平起平坐？”利沃夫更加确信胡为是在胡言乱语。
“这个国家没有农奴。”胡为再次强调，无奈地看着利沃夫，“我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没有农奴。”
“那些种田的不是农奴是什么？”利沃夫依然不相信。
“他们叫农民，那些田产是他们自己的。在纳地奥，农奴有自己的田地吗？”胡为被利沃夫一次次的反驳激怒了，大声质问道。
“不可能！贵族怎么可能允许农奴拥有田地……”利沃夫依旧摇头不信。
胡为有些恼火，怎么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开贵族的话题。他也不清楚这个国家有没有贵族，但他清楚知道，在这里，贵族并不掌权，真正管事的是一些被称为父母官的人。“这里没有贵族，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
“没有贵族，那国王怎么管理这么大的疆域？”利沃夫也愤怒起来，他认为胡为纯粹是在胡扯。围观争执的水手们纷纷点头认同。
“这就是贡生制度，通过考试选拔人才……”胡为气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不停地挥舞着。
“利沃夫，你别说话了，让胡先生说完吧。你这样跟他争吵，他也解释不清楚。”萨尔鲁一直没出声阻止，他想看看胡为到底能说出几分真话。如果沧浯真的能让贵族消失，也许纳地奥也能做到。虽然心中觉得自己的血脉不够高贵，完全不可能实现伯南迪宣扬的那种思想，但他还是隐隐期待着。而沧浯似乎告诉他，贵族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他就是在……胡说……”利沃夫不满地看向萨尔鲁，看到船长渐渐冷下来的眼神，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胡先生，请继续讲讲贡生和农民的事吧。我保证，在您说完之前，这些水手不会再质疑。”萨尔鲁严肃地扫视了一圈，这些水手还是第一次看到船长如此严肃。原本看热闹的心态也逐渐转变，变得认真起来。
“好吧，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讲讲吧。可能不全面，但这全是我了解的内容。”胡为想了想，自己作为胡人，在沧浯还有很多东西无法触及。
“嗯，你说吧，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萨尔鲁示意胡为可以随意讲述。
“那好，我就从这里的平民结构说起吧。”胡为点了点头，他愿意给自己的老乡解释一下自己为何喜欢这里，也希望得到同胞的认可。
“沧浯国最伟大的只有皇帝一家，其次便是士大夫，再往下是农民、工匠和商人这几个等级。”胡为的话音刚落，利沃夫就站了出来：“你看，我就说有贵族吧！那些士大夫肯定就是贵族了……我敢保证……”但看到萨尔鲁不满的眼神，利沃夫原本以为抓住了胡为话中的漏洞，高兴的心情也渐渐消散，声音越来越小。
“士大夫，你认为是贵族的话，也可以这么说……但是这里的士大夫是通过考试获得资格的。”胡为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否定。
“考试？我听你提了好几次考试了，可考试到底是什么？”萨尔鲁有些疑惑。
“怎么说呢？嗯，这个国家的皇帝每五年会举行一次选才大典。从全国各个角落挑选具有贡生资格的人，通过回答皇帝提出的问题，择选出国家需要的官员。”胡为的解释让萨尔鲁似懂非懂。
“这个国家有多少人？”维本克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国家和纳地奥大陆一样大，一个城市的人口都相当于一个国家了。这么多的人要回答皇帝的问题，皇帝能听得过来吗？
“大约两亿人左右。”胡为不明白维本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不对啊，如果这么多人回答皇帝的问题，皇帝能听得过来吗？”维本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利沃夫因为萨尔鲁盯着自己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
“谁说是要面对面问答的？皇帝把问题写在纸上，由那些贡生写下答案。再说，皇帝也不亲自看，先由官员筛选出满意的几百份答卷，再从中挑出十份交给皇帝。最后，皇帝选出前三名。”胡为怕还有人打断，急忙一口气说完。
“那也不对啊，两亿人……就算十中选一，也有几千万人要参加考试……”维本克仍然不解。
“这就涉及到他们的选材制度了。”胡为抬头看了看天空，跟这些乡巴佬解释真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