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华庭,池宴清已经回来了,见到静初,立即命人上晚膳。
晚膳很简单,也挺清淡,显然,沈夫人就连大家的饮食都没有放过,一并缩减了费用。
静初将自己今日进宫之事与池宴清如实说了。
“出宫之后,我便立即前去新宅找过苏仇。苏仇当着我的面,只三两下就将这个锁子打开了,里面果真可以塞得进东西。
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怎样才能在后宫里找到这长命锁,而又不会引起皇后与楚国舅的怀疑。”
“楚国舅能把手伸进宫里,最主要就是依仗任明奇。只要能除掉此人,楚国舅就再也不能在宫里呼风唤雨。”
“你的案子可有进展?”
池宴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脸来:“二皇子在锦衣卫有眼线,暗中调查过此事,可以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的确是任明奇放走了刁德明。
而且……”
池宴清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那天,那个任明奇的心腹面对你的逼问,为什么会突然老老实实地招供姜老的行踪呢?”
静初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是贪生怕死。”
池宴清十分认真地望着她:“可我听说,他是中了你的媚术,当时魂不守舍,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静初嫣然一笑:“他害怕任明奇责罚,竟然能想出这样蹩脚的借口来。你信吗?”
池宴清一本正经地摇头:“当然不信,你若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像本世子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睡在你的身边,肯定早就按捺不住,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勾引我了。”
静初白了他一眼,“呵呵”讥笑:“你不要自己一身毛,就以为别人都是妖。你这么骚,还用得着我勾引?”
池宴清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的眼睛:“难道你就对于我的秘密一点也不好奇?比如,我有多少私房银子,有过多少女人。我不介意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静初问:“那你有多少私房银子?”
“没有。”
“那你让我问什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说的未必可信,想听真话你得用媚术迷惑我。”
静初突然侧过身子,将手腕搭在池宴清的椅背之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薄唇。
一双清澈通透的眸子里突然就好像浮上一抹微醺的朦胧醉意,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那你有过多少女人?”
池宴清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而后小鹿乱撞。
脱口而出道:“以前,现在,将来,眼里,心里,被窝里,都只有你一个。”
静初的指尖竖起在他的唇上,笑得风情万种:“你的嘴,不仅是骗人的鬼,还是色鬼。”
池宴清心中悸动,长臂一伸,便揽住了她的腰,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了椅背之上,喉结滚动,情不自禁:
“你的媚术之下,还能有人说假话吗?“
静初瞬间也一阵心猿意马,变得慌乱起来,努力将身子后仰。
“谁,谁用媚术了?”
池宴清的手臂圈得更加紧窒,心与心贴在一处,声音暗哑,眸光灼灼。
“可我,已经魂不守舍了。”
静初紧张得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道:“你放开我,我坦白还不行吗?我当时一急之下,的确是对那个锦衣卫用了魅惑之术。”
池宴清一怔:“我早就听闻这世间有一种神秘的术法,可以通过眼睛摄取他人的魂魄,令别人言听计从,宛如傀儡一般。莫非你竟然会?”
静初点头:“李公公教我的。”
池宴清剑眉一蹙,搁在静初腰间的大手惩罚一般,紧了紧,“他教你这种媚术做什么?”
静初吃痛,狠狠地捶了他胸口一拳,一把推开他:“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让我替他报仇,将来揭发楚国舅的时候,或许能用得到。
他也再三警告过我,这种术法只能在性命攸关,或者迫不得已的时候使用。一旦别人设防,这术法就没用了。
那日我是实在着急,就忍不住对那锦衣卫用了这摄魂术。”
池宴清暗自侥幸,多亏,当初她中了软筋散,被送到自己床榻之上时,自己没有趁人之危。
否则,她撂倒自己,被趁人之危的就是自己了。
这女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池宴清揉着被捶疼的肩膀,有点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我捡到宝了,你若用这摄魂术帮我审案,岂不是无往不胜?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去调查罪证。”
静初抿嘴一笑:“关于任明奇的事情,以前李公公与我提及过一些,包括他草菅人命,屈打成招,党同伐异之事,我已经命秦长寂帮你搜集有关罪证,这两日应当就会有结果。
到时候数罪并罚,任明奇在劫难逃,苏妃一案,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果真,如静初所言,两天后,秦长寂便主动登门求见。
秦长寂见到她,先是紧张地打量她一眼:“你,没事了吧?”
静初屏退下人,只留了宿月枕风在跟前,方才笑着道:“你忘了我有蚀心蛊了?可以百毒不侵。”
秦长寂这才舒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册子递给静初:
“任明奇为了替楚国舅党同伐异,联手制造多起冤假错案,然后屈打成招。这里面是受害者的口供以及证人供词。”
静初接在手里,略一翻看,很是满意:“有了这些证词,足以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举铲除任明奇。”
秦长寂又道:“我来,还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白家的迷蝶香。”
“你想跟踪谁?现在这天气,迷蝶香压根无法跟踪。”
“没关系,白胖子养了几条犬,他想训练这些犬的追踪能力。我就想着,让它们熟悉一下迷蝶香的气味。”
防患于未然,是个好办法。
静初吩咐宿月:“你回一趟我的房间,将那个淡绿色的罐子取过来,交给秦阁主。”
宿月领命,前脚刚走,静初就听到外面沈夫人说话。
“贵人您这边请,小心这地上湿滑。妇人该死,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您恕罪。”
对方的声音十分清冷,就如这初雪之后的天气。
“沈夫人不必客气,本宫只是来找静初说几句闲话,你只管去忙,不用跟着。”
“不忙、不忙,妇人早就听闻太子妃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静初有些吃惊,竟然是太子妃亲临。
急忙起身迎接。
一旁秦长寂也“噌”地站起身来,冲着静初一拱手:“贵客驾到,我便回避了。”
不等静初说话,立即低垂着头,转身就走。
太子妃在沈夫人的引领之下,恰好走到待客厅门口,二人走了一个迎面。
秦长寂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从太子妃身边擦肩而过。
而太子妃则明显身形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扭过脸去,头上步摇叮铃作响,带着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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