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刚才不是说黎朝余孽只有两千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五千了。
青云子和张玄机对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按照计划，应该是下月十五才动手，而且只有两千人。
现在提前了，人数还翻倍，这完全不在计划之内。
“陛下，恐怕有变。”
孔长瑞脸色凝重。
“五千人不是小数目，要是真打起来，怕是要血战。”
王守义也站出来。
“陛下，末将请求立刻调集所有兵力，准备迎战。”
李睿却笑了，笑得很轻松。
“慌什么，不过是五千乌合之众。”
“陛下不可轻敌啊。”
孔长瑞急了。
“这五千人既然敢来，肯定有所依仗。”
“依仗？朕告诉你他们依仗什么。”
李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他们的主将黎文忠昨晚送来的密信。”
“说是要投诚，但要朕答应几个条件。”
黎文忠要投诚？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他可是黎朝最后的名将，手下这五千人是黎朝最后的精锐。
“他要什么条件。”
孔长瑞问。
“第一，保证他和部下的安全。”
“第二，封他为将军，部下都有官职。”
“第三，给他们足够的钱粮安置。”
这些条件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很合理。
“陛下答应了？”
“朕为什么要答应。”
“一个败军之将，还想跟朕谈条件。”
“可他手里有五千人。”
“五千人又怎样，朕要灭他易如反掌。”
这话说得太狂了，在场的人都觉得皇帝在吹牛。
五千精锐，不是五千农民，真打起来损失会很大。
“陛下，要不要先稳住他，慢慢谈。”
王守义建议。
“不用，朕已经回信了。”
“回了什么。”
“让他带着五千人来城下，朕要当众收降。”
“要么跪，要么死。”
这么强硬，所有人都傻了。
人家好歹有五千人，就这么硬来，不怕谈崩了打起来？
孔长瑞还想劝。
李睿摆摆手。
“没什么冒险的，黎文忠不敢打。”
“他要是敢打，就不会写信求和了。”
“再说了，他那五千人里，有多少是真心跟他的。”
这话提醒了众人，确实，黎朝都亡了，那些士兵还有多少忠诚度。
恐怕大部分都是被裹挟的，真打起来未必卖命。
“报，黎文忠已经到城下了。”
又一个传令兵跑进来。
“他说要面见陛下，商议投降事宜。”
“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这个黎朝名将有什么本事。”
不一会儿，黎文忠被带了进来。
四十多岁，一身甲胄，看着确实有几分英武之气。
“罪将黎文忠，拜见大夏皇帝。”
他单膝跪地，这个礼节不上不下，既不是完全臣服，也不是平等相待。
“黎文忠，你这是什么意思。”
“罪将的意思是，希望陛下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黎文忠抬起头，眼中还有几分傲气。
“罪将手下五千兄弟，都是百战精兵。”
“若是陛下愿意收留，我们愿意为大夏效力。”
“若是陛下不愿，我们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这是在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孔长瑞和王守义都皱起眉头，这个黎文忠太嚣张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跟皇帝谈条件。
李睿却笑了。
“拼死一战？你确定你那五千人都愿意陪你死？”
黎文忠脸色微变。
“当然，他们都是忠于黎朝的勇士。”
“是吗，那朕问你，你给他们发军饷了吗。”
这个问题戳到了痛处，黎文忠确实很久没发军饷了。
黎朝都亡了，哪还有钱发军饷。
“没发军饷，他们凭什么卖命。”
“靠忠诚？忠诚能当饭吃？”
李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黎文忠。
“朕再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五千人里，有一千是朕的人。”
什么？黎文忠猛地站起来。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这段时间招募的新兵都是哪来的。”
“都是朕派去的。”
黎文忠的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一千人，他带来的五千精锐里有一千个是大夏的暗探，这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眼皮底下。
“你们招募新兵的时候，都是各村的青壮，对吧。”
李睿慢悠悠坐回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那些青壮里，有三成是朕提前安排好的羽林卫。”
“剩下七成里，又有一半拿了朕的银子。”
黎文忠的脸已经白得跟纸一样，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最近招兵这么顺利，原来根本就是个套。
“你以为你在扩军，其实是朕在给你下套。”
“这一千人分散在各营，你的每个决定他们都知道。”
“包括你昨晚写给朕的信，也包括你暗地里联络的那些安南士族。”
最后一句话让在场的士族全都变了脸色，原来黎文忠不光是来投降的，他还在暗中联络士族准备两头下注。
陈万贯心里暗骂，这个黎文忠表面上要投降，暗地里还在拉拢他们这些士族，想着万一谈崩了还有退路。
“黎将军，你不是说真心投诚吗。”
孔长瑞冷笑着开口，他最看不起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黎文忠还想辩解，李睿直接掏出另一封信扔到他面前。
“这是你写给周老头的信吧，让他配合你里应外合。”
“说什么只要拿下升龙城，就封他为安南丞相。”
周老头刚才还在装死，现在被点名了想躲都躲不掉。
“陛下，老朽没有答应他，老朽对大夏忠心耿耿。”
“忠心？你的八百私兵是用来表忠心的？”
李睿的话让周老头闭嘴了，他确实没资格说忠心。
黎文忠看着那封信，手都在抖，这封信他是派最信任的亲兵送的，怎么会落到皇帝手里。
“你那个亲兵叫阮大吧，他十年前就是朕的人了。”
李睿喝了口茶，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十年前你还在给黎朝当偏将的时候，他就开始给朕传消息了。”
十年，黎文忠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十年前大夏还没打安南呢，皇帝就开始布局了？
其实李睿在吹牛，他哪有什么十年布局，阮大确实是羽林卫的暗探，但也就是两年前的事。
不过现在说是十年，黎文忠也没法验证，只能信。
“还有你的副将陈勇，军师周密，还有你最信任的三个千总。”
李睿一个个名字报出来，每报一个，黎文忠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们都是朕的人。”
黎文忠终于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身边最核心的班底全是皇帝的人，这还打什么打。
“陛下，罪将真的愿意投降，罪将再也不敢有二心了。”
他现在是真怕了，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什么秘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