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阴魂不散的冬雨依旧在没完没了的下着。
在这个潮湿而又寒冷的冬夜,迪厅之内却是一派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在这个充满了躁动与魔幻色彩的迪厅当中,频闪灯发出的炫目光彩把空间切割成一个个规则的几何图案,五彩斑斓的激光束掠过一个又一个晃动的身影,交织成为一张光怪陆离的迷幻之网。
在充满了香水味、酒精味和荷尔蒙的气息当中,低音炮的轰鸣震的人耳鼓发麻,似乎连心脏都在伴随着音节的节奏跳动。舞池里的人们如同癫狂一般挥舞着双臂扭动着腰挎,疯狂的宣泄着躁动的青春。
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肥龙坐在二楼的小卡座里,面前摆满了空空荡荡的啤酒瓶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缝起惺忪的醉眼,俯视着下面如同沸腾一般的人群……
“龙哥,龙哥……”就在肥龙惬意的享受之时,一个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有个家伙正在和小凤儿拉扯,一定要小凤儿陪他玩玩儿。”
听了这句话,肥龙立刻就怒了:“你有没有告诉那个家伙,小凤是我的女人?”
“说了呀。”那个小弟小声的嘟囔着:“那个家伙说不管是谁的女人,只要他看上了,就得……就得……”
“我把他娘的。”肥龙骂了句脏话,气势汹汹的就往楼下跑:“敢动我的女人,真是活腻了……”
任谁都知道,这个迪厅绝不仅仅只是跳跳舞蹦蹦迪那么简单。要是哪个有钱的阔佬看上了某个陪酒女郎,就可以给看场子的小弟塞几张钞票,然后就可以带着陪酒女郎到某个小房间里做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陪酒女郎都不会反对这种赚外快的机会,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赚到很多“小费”。
对于这种状况,看场子的小弟大多会选择默许的态度。
但是那个叫小凤的陪酒女郎绝对不行,因为她是肥龙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当肥龙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之时,一眼就看到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正把小凤儿压在卡座里头……
看到这副情形,早已经怒火中烧的肥龙二话不说,只用了一只手就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拎了起来,然后顺手抄起了一只啤酒瓶子……
敢碰肥龙的女人,肯定要把他暴揍一顿,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但是,当肥龙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之时,高高举起的啤酒瓶子就再也砸不下去了。
是薛公子。
作为本地“四大公子”之首,薛公子不仅家世显赫而且很有势力,是肥龙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看着高举啤酒瓶子的肥龙,薛公子用鼻子发出了一个表示不屑的声音,活像是云端的神灵在俯视凡尘俗世的蝼蚁一般:“怎么?你想打我?”
肥龙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红,他马上就放开了揪住薛公子的那只手,顺手把另外一只手的啤酒瓶子也放了下来。
肥龙满脸堆笑,尽可能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薛公子误会了,您这样的大菩萨,小弟可惹不起哦……”
“知道惹不起就好。”薛公子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继续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浓妆艳抹的小凤:“赶紧滚,别耽误老子耍女人……”
“薛公子,这个是……是我的女人。”肥龙的态度已经谦卑到了尘土之中,他尽可能的弯着腰:“要是薛公子来了兴致,小弟再帮你换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管他是谁的女人?”似乎是为了羞辱这个混混头目一般,薛公子竟然当着肥龙的面对那个陪酒女郎动手动脚:“我就喜欢玩别人的女人,你不服气?”
“别说是你这个小瘪三了,就算是你背后的泰叔也得给我几分面子。”说话之间,薛公子就拽着陪酒女郎的头发往小包间里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服气也得我憋着。”
眼睁睁的看着薛公子把自己喜欢的陪酒女郎拽到了小包间里,肥龙的脸色早已经通红如火,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肥龙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已经深深的“吃”进了掌心当却感觉不到哪怕一点点的疼痛……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薛公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从小包间里走了出来:“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呢,果然够味儿呀……”
“我也不白玩你的女人。”薛公子随手摸出一沓子钞票,一边用钞票抽打着肥龙的脸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嘛,我有的是钱,这是赏给你的……”
肥龙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虽然他真的很想暴起,把这个嚣张的薛公子揍个生活不能自理,但他却不敢那么做。
因为他根本就惹不起薛公子。
无论薛公子再怎么羞辱,他都只能忍耐,就算是忍无可忍也得再忍。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名叫小凤的陪酒女郎从小包间里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裙,不经意间抬头看了肥龙一眼。
这个年轻漂亮的陪酒女郎,之所以会委身于肥龙这个超级大胖子,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为了得到某种保护和关照。
毕竟肥龙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哥大”嘛。
但事实证明,所谓的“大哥大”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在那些地痞无赖小混混面前,肥龙确实很有威慑力,当他面对薛公子这样的“实力派”之时,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软脚虾而已。
肥龙已经从陪酒女那失望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薛公子显然已经喝高了,他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低头不语的肥龙,就好像这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一般。
直到肥龙蔫头耷拉脑的离开之后,薛公子才终于心满意足,他甚至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而万分得意,竟然吹着口哨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