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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腐尸花田,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场。那些漂浮在巨大花瓣间的幽蓝磷火毫无征兆地骤然熄灭,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掐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留下令人窒息的甜腥腐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烂的粘腻感。

“嗬……”一声压抑的、带着剧烈痛楚的吸气声从云织月唇齿间溢出。她纤细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被无形的弓弦拉扯到极致。月光惨白地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截总是缠绕在她腕间、薄如蝉翼的白绸,如同被无形的血墨浸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刺目猩红!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原本用银线绣在绸面上的北斗星图,仿佛活了过来,此刻竟被这诡异的鲜血彻底染成一片赤红!那象征着生死的卦象裂纹疯狂扭动、蔓延,最终如同淬毒的尖针,死死钉向正北方向——那里,正是幽冥战船巨大冰冷的锚链深深扎入地脉的位置!

“当家的?”巫铃就在她身侧捣药,最先察觉到她的异样。少女一向平稳的捣药声戛然而止,手中的玉杵“啪嗒”一声掉在药臼里,溅起几点深紫色的药汁。她猛地抬头,瞳孔因惊骇而收缩,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的绸子…”

云织月没有回答巫铃。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瘦削的肩膀微微塌陷下去,缓缓地将那根从不离身的竹杖探入脚边那片散发着恶臭的腐尸花丛。杖头那只蒙尘的青铜铃铛,轻轻撞在花株粗壮的茎秆上,发出一声沉闷得如同丧钟般的“当啷”声。几只正在啃噬地上傀儡残骸、长着骇人血喙的夜枭被这突兀的声响惊飞,“嘎嘎”怪叫着扑棱棱飞入漆黑的夜幕。

“三更死劫。”少女的声音随之响起,比此刻洒落的月光还要冰冷十倍,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像冰锥般狠狠凿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一滴粘稠、暗红的血珠终于不堪重负,从染透的绸面滚落,“啪嗒”一声砸在竹杖杖头那只青铜铃铛上,随即又滚落在地,诡异地渗入腥黑的腐土中,凝成一个边缘扭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亥”字卦纹。

“放他娘的屁!”铁十七粗嘎的咆哮像炸雷般轰碎了凝滞的死寂。他正挥舞着那柄昨夜刚铸成的、刃面还在幽幽散发着青紫色毒焰的匕首切割一具傀儡的关节,闻言猛地扭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满是疤痕的脸扭曲着,写满了对这种“神神叨叨”的本能厌恶。“死劫?老子死过多少回了?阎王殿的门槛都被老子踩秃噜了!”唾沫星子横飞,他手臂肌肉贲张,竟将那匕首毒焰当作鞭子般狠狠一甩!一道刺目的青紫色毒火匹练般抽向地上那个由云织月鲜血凝成的“亥”字卦纹!

嗤啦——!

毒火与血符猛烈碰撞!一股焦糊腥臭的浓烟瞬间腾起!就在那幽暗的毒火即将完全吞噬血字的刹那——

嗡……轰隆隆!!!

如同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巨兽咆哮!西南方的地底深处猛地传来一阵令人牙酸心悸的巨大轰鸣!那是无数冰冷沉重的巨大锁链被蛮力拖拽、摩擦着坚硬岩石发出的声响!大地随之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即将破土而出!整个花田的腐尸花都在这恐怖的共鸣中疯狂摇曳,粘稠的花粉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死亡之雨。

陆昭雪那双闪烁着碎金光芒的瞳孔骤然缩紧如针!她的视线并未投向那恐怖声响的来源,反而死死钉在云织月握住竹杖的手上!只见少女那纤细的手腕处,一道细如发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痕——那是三日前雷劫震伤留下的旧创,此刻竟从那裂痕中,渗出与白绸上一般无二、粘稠暗红的血珠!正一滴一滴,顺着粗糙的竹杖蜿蜒滑落!

“困兽阵!起阵!”陆昭雪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破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命令简洁到了极点,却蕴含着风暴将至的紧迫。

她的声音未落,一道比夜色更深的灰影已然动了!夜无痕的身影快得像一道撕裂夜幕的灰色闪电,毫无征兆地凭空掠过那片摇曳的腐尸花丛!他手中的星图匕首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嗤嗤嗤”三声轻响,三根足有儿臂粗细、泛着幽蓝光泽的腐尸花藤应声而断!切口处光滑如镜!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斩断的花藤断口处,并没有流出汁液,反而猛地喷射出大股大股腥甜刺鼻的粉紫色浓雾!浓雾并未消散,反而在半空中急速翻滚、凝聚,眨眼间竟幻化出三艘庞大、狰狞、通体由某种腐烂金属铸造而成的幽冥战船虚影!船帆破烂,桅杆高耸,上面悬挂的九幽令图腾在稀薄的月光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青铜冷光!

“三十里外,三艘。”夜无痕的身影稳稳落在阵眼边缘,声音依旧冰冷如初,但他握着匕首的手背,青筋却根根暴起。更诡异的是,他后背衣衫下那片神秘的星图纹身,其中北斗倒悬的位置,此刻竟如同被烙铁烫过般,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灼痛!那痛感,竟与战船虚影桅杆上九幽令图腾的闪烁频率隐隐同步!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铁十七发出一声震碎花露的狂笑,笑声里透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癫狂,仿佛在末日来临前最后的放纵。他“刺啦”一声,蛮横地从破烂不堪的衣袍下摆撕下一条布条,毫不在意地将那柄还在滴落腐蚀性汁液的匕首胡乱缠裹了几圈。布条瞬间被匕首上残留的噬灵草汁浸透、腐蚀,随即“轰”地一声燃起熊熊的青紫色毒火!他挥舞着这柄自造的凶器,如同一个举着火把冲向深渊的疯子,“正好拿这些幽冥殿的杂碎试试老子新家伙的成色!砍它个痛快!”

“铁十七!你给我站住!”巫铃又急又怒的尖叱声伴随着一串几乎要震碎空气的银铃急响!一道近乎透明的、由浓缩蜂毒凝炼而成的坚韧锁链“唰”地从她腕间射出,如同灵蛇般死死缠住了铁十七那只持匕欲冲的手腕!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的指尖夹着一根细如牛毛、淬着深紫色幽芒的毒针,快如闪电般刺入铁十七虎口的合谷穴!“当家的说布阵!你聋了吗?!”随着她话音落下,腰间精致的蜂巢皮囊嗡然洞开!密密麻麻、闪烁着诡异金属光泽的毒针蜂群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般冲天而起!它们尾部拖曳着极细的蜂毒丝线,在残留的最后几缕磷火映照下,瞬间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致命天罗!更令人心悸的是,每一根蜂毒丝线上,都诡异地缀着几粒由腐尸花粉凝成的、闪烁着微光的细小卦象符号!

“咳咳!”枯树下的谢青符猛地喷出一小口暗红的血沫,他掌中那张刚刚以血墨绘就、用以稳固阵基的灵符无火自燃!猩红的火苗瞬间吞噬了符纸!少年猛地撕开脖颈上缠绕的肮脏绷带,露出底下那道蜿蜒如毒蛇、此刻却在惨白月光下泛着一层诡异青铜光泽的雷击旧疤!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在拉扯,充满了绝望的预警:“兑位(西方)缺金!震宫(东方)无木!灵气根基断了!这破阵……根本撑不到三更!”话音未落,他指尖蘸着自己咳出的鲜血,猛地甩向阵中央云织月手中那方已被完全染红的白绸!

鲜血落在染血的白绸上,如同滚油泼进了雪地!那上面的血色卦纹像是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骤然剧烈地扭曲、变形,竟凭空蔓延出数条狰狞的、由纯粹恶意凝成的漆黑锁链虚影!这些锁链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带着刺耳的哗啦声响,猛地扑向阵中每一个人的心口!仿佛要将他们的心脏直接锁穿、扯出!

“坎水生惊门,死局!”云织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她猛地将那根从不离身的竹杖狠狠插入脚下的阵眼核心!“破!”一声凄厉的娇叱!杖头那只早已布满裂纹的青铜铃铛承受不住这灌注了全部力量的冲击,“砰”地一声炸得粉碎!锋利的青铜碎片四下飞溅,瞬间在她紧握杖身的手掌心上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殷红的血水如同泉涌,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沿着竹杖上那些深深浅浅、如同古籍般的《天机策》残页纹路,疯狂地涌入脚下漆黑的腐土!

“改地脉!用噬灵草汁!”她嘶声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燃烧生命!

“闪开!”铁十七如同被激怒的蛮牛,怒吼着一脚踹翻挡在脚边的半具傀儡残躯!他抓起旁边一株散发着贪婪气息的噬灵草,掌心发力狠狠一攥!剧毒的碧绿汁液如同脓血般喷涌而出,被他狠狠地泼洒在困兽阵的边缘!

嗤——嗤——!

滚烫的毒汁浇在土壤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剧烈腐蚀声!浓烈的墨绿色毒烟猛烈升腾!更诡异的是,那翻滚不休的毒烟,在半空中竟隐隐凝聚成一个模糊却灵动的人形残影——那残影的姿态动作,竟与他们记忆中陈百草当年在芥子空间里,第一次为他们演示艰涩玄奥的《百草诀》总纲时,分毫不差!

陆昭雪眼中碎金光芒暴涨!她毫不犹豫地挥动碎玉剑,剑尖引动那翻滚的毒烟!无形剑气如同精准的刻刀划过地面!轰隆隆!地底传来沉闷的巨响!无数粗壮狰狞的腐尸花藤如同从地狱苏醒的巨蟒,疯狂地破土而出,彼此缠绕、绞紧,在阵外瞬息间构筑起一圈布满锋利倒刺的荆棘围墙!每一根狰狞的尖刺顶端,都闪烁着幽冥殿九幽令图腾特有的、冰冷刺骨的青铜幽光!

“丑时三刻,西南风起。”夜无痕冰冷的声音如同掐着点报时的钟摆,在混乱中异常清晰。他手中的星图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脚下阵眼的核心节点!嗡!北斗倒悬的阵法虚影在他脚下瞬间亮起,光芒刺眼!一股强大的、违背自然规律的牵引力骤然爆发,强行扭转了花田上空的风向!漫天飘散的腐尸花粉混合着浓稠的噬灵草毒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化作一股汹涌致命的毒潮,恶狠狠地扑向阵法上空那三艘庞大狰狞的幽冥战船虚影!

“阵眼在船底!”夜无痕的声音穿透毒雾风暴,精准如刀,“第三根锚链!”

铁十七此刻如同彻底陷入狂暴的凶兽!他手中的匕首竟脱手飞出,带着凄厉的尖啸和翻滚的毒焰,瞬间将两具刚从地下破土而出的幽冥傀儡绞成了燃烧的碎片!“老子管它锚链不锚链!幽冥殿的狗崽子,来多少老子撕多少!”他狂吼着,竟徒手抓住一具扑到近前的傀儡脖颈,布满青筋的巨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将那金属混合着腐木的脖颈拧断!断裂处喷溅出的腥臭汁液溅了他满头满脸,他非但不避,反而任由那汁液顺着伤口渗入自己的手臂经脉!噬灵草的剧毒混合着傀儡的污血疯狂侵蚀,他裸露的手臂皮肤下青筋根根暴起、蠕动,如同皮下钻进了无数条毒蛇,双眼的眼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侵占!

云织月手中的白绸,此刻已彻底化为一抹刺眼的猩红,再无半分本白色泽。她猛地一咬舌尖,“噗”地喷出一大口如同浓雾般的殷红血雾!那片血雾并未消散,反而诡异地悬浮在她面前。猩红的卦象在血雾中剧烈翻滚、显形!阵中众人——陆昭雪、夜无痕、谢青符、巫铃、铁十七——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清晰地浮现出一道如同被无形绳索勒紧的血色命线!五条命线的尽头,死死缠绕捆绑在血雾虚影中、那艘幽冥主战船高耸入云的漆黑主桅杆上!仿佛随时会被扯断!

“啊!”巫铃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她缠绕在铁十七腰腹上、用以限制其狂暴的银铃锁链突然毫无征兆地绷断!她猛地抬头,死死望向阵眼核心处的云织月——少女原本乌黑如墨的两鬓,此刻竟如同被霜雪侵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一片刺眼的银白!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狠狠撞开了巫铃心底最深的恐惧之门——妹妹当年被幽冥殿杀手强行拖入那片致命毒雾时,最后回望她的那一眼,就是这般绝望与枯槁!

“换阵!乾坤倒转!”陆昭雪金瞳中厉芒爆闪,碎玉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入脚下的地脉深处!轰!!!腐尸花藤蕴含的剧毒与噬灵草霸道的腐蚀汁液在地底猛烈碰撞、爆炸!狂暴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出!三道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阵前、正准备发动致命偷袭的幽冥杀手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狠狠掀飞出去!

“着!”谢青符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沾满自身鲜血的手指猛地甩出!七张猩红的血符如同索命的血蝶,精准无比地钉在那三名被掀翻的幽冥杀手胸口!符纸沾身即燃!幽蓝色的符火“轰”地腾起,瞬间将杀手身上的伪装衣物焚烧殆尽!火光清晰地照亮了他们锁骨下方烙印着的、一个极其妖艳刺目的印记——滴血的醉红楼胭脂扣!与昨夜铁十七毒匕所杀的那个弩手身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夜无痕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秒,他手中的星图匕首竟诡异地调转了方向,并非刺向敌人,反而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在看似牢不可破的北斗倒悬阵边缘光影屏障上,划开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嗖!嗖!嗖!嗖!嗖!

五道快如闪电的幽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从那道缝隙中钻了进来!正是五名气息阴冷、动作矫健如豹的幽冥精锐杀手!他们手中的淬毒利刃,直指阵中最为脆弱的云织月!

灰色衣袖仿佛只是轻轻拂过空气。夜无痕的身影后发先至,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烟雾,在五名杀手刚刚入阵立足未稳的刹那,悄然掠过。“噗噗噗噗噗……”五道轻微到几乎被风声淹没的、利刃割开血肉气管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直到夜无痕的身影再次清晰,稳稳落在阵眼另一侧,那五名杀手咽喉处才猛地喷射出五道灼热的血箭!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地栽倒在地,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探子。”夜无痕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了几点尘埃。他一脚踢翻其中一具还温热的尸体,匕首挑开后背的衣衫——一个完整、清晰、散发着森然邪气的九幽令刺青赫然烙印在尸体背心!那图腾的每一个扭曲的细节,都与之前巫铃从那截被斩落的蜂后触须上发现的残片图腾,分毫不差!

“呃……”云织月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手中那根伴随她多年的竹杖,表面突然发出一连串细密的、令人心碎的“咔嚓”声!裂痕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整个杖身!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荡然无存,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疯狂!少女猛地将即将碎裂的竹杖当作巨大的符笔,饱蘸着自己掌心涌出的、似乎永不枯竭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在困兽阵的边缘,绘制出《天机策》中最为禁忌、以命换命的焚寿逆命阵符文!

“燃我三年阳寿!换半刻钟变阵之机!”云织月的嘶吼声如同杜鹃泣血,凄厉得划破苍穹!随着最后一个血符落成,她一头瀑布般的青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疯狂地被刺眼的白霜浸染、蔓延!如同瞬间被千年冰雪覆盖!少女光洁的眉心处,一道如同被烙印上去的、流淌着血光的卦纹骤然显现!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越了生死界限的恐怖力量,随着她生命的燃烧,轰然注入脚下的大阵!阵中那五条缠绕在众人脖颈、另一端死死系在幽冥主船桅杆上的血色命线,猛地绷紧!如同被拉满到极限的弓弦!另一端,那幽冥战船虚影内部,清晰地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大金属锚链崩断的脆响!咔啦啦啦!!!

“啊啊啊啊——!!!”铁十七的咆哮如同濒死的凶兽!噬灵草的剧毒此刻已彻底侵入他的心脏!他猛地撕开自己本就破烂的上衣,露出精壮却布满恐怖疤痕的胸膛!只见他心脏位置的皮肤下,无数条暴凸的青黑色血管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般疯狂游走、扭动!“够劲!真他娘的够劲!比醉红楼的胭脂酒还……”噬灵草的毒素疯狂侵蚀着他的神智,毁灭的冲动与剧痛带来的疯狂快感交织。

“闭嘴!坎位!腐尸花粉三斤!立刻!”巫铃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强行打断了他癫狂的呓语。她手腕急抖,数根淬着强效麻痹蜂毒的银针如同流光般刺入铁十七的哑穴和周身数个要穴!断裂的银铃锁链再次缠绕上他剧烈挣扎的腰腹,拼尽全力将他拖向坎位(北方)阵角!“快!”她对着陆昭雪嘶喊,眼中全是绝望的血丝。

陆昭雪没有动。两行滚烫的、如同熔金般的血泪,毫无征兆地从她那双璀璨的金瞳中滑落!她的视线穿透了燃烧的寿元之火,穿透了沸腾的毒雾烟尘,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禁术符文——她清晰地“看”到,云织月以生命为代价引动的根本不是什么天机之力!而是陈百草爷爷临死前,将自己最后的神魂与毕生所学的《百草诀》精义,深深烙印在这片腐尸花田地脉深处的往生阵残骸!那庞大阵纹的核心深处,三百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隐云谷灾民骸骨,正在被这燃烧的生命之火强行唤醒!每一具骸骨空洞的胸腔中,都死死钉着一枚闪烁着妖异红光的——醉红楼胭脂扣!它们枯朽的手指,正缓缓抬起,指向幽冥战船的方向!

轰——!!!!

如同天穹崩塌!巨大的幽冥战船本体,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狠狠撞破了脆弱的地脉屏障!巨大的船首如同狰狞的恶兽头颅,带着腐朽金属的刺耳摩擦和滚滚浓烟,朝着下方小小的困兽阵碾压而下!阵内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铁汁!

夜无痕的身影动了!他手中的星图匕首化作一道灰色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刺入阵眼最核心、也是云织月鲜血绘制符文最密集的那个点!嗡——!匕首刺入的瞬间,他后背衣衫猛然炸裂!那片一直隐藏的神秘星图纹身,竟脱离了皮肤,化作一片闪烁着真实星辰光泽的虚影,脱离了他的身体,冉冉升起!更令人震撼的是,这片北斗倒悬的星图虚影,竟然与地底深处、陈百草遗留下的往生阵残骸的阵纹,完美无缺地嵌合在了一起!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

“吼——!”铁十七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竟然硬生生挣断了巫铃的银铃锁链和麻痹蜂针的束缚!噬灵草的剧毒在他体内奔涌到了极致,他整条右臂都被碧绿的毒光包裹,那毒光瞬间凝成一柄数丈长的巨大毒刃!他如同开天辟地的魔神,双手高举这柄纯粹由毁灭意志与剧毒凝聚的巨刃,朝着视野中那艘巨大幽冥主战船的主桅杆,用尽毕生力气狠狠劈下!毒刃划破空气,发出撕裂灵魂般的尖啸!然而,就在那巨大毒刃劈落的瞬间,刃面幽光一闪,映照出的不是狰狞的桅杆,竟是八岁的自己——那个瘦骨嶙峋、浑身沾满泥泞和血污、蜷缩在隐云谷尸山血海最底层、眼中只剩下麻木与绝望的小小身影!

“就是现在!!!”云织月的嘶吼如同泣血的凤凰长鸣!她用尽最后一丝燃烧殆尽的生命,猛地抓住满头刺眼的白发,狠狠一扯!三千青丝化作最后的卦签,带着她所有的精血与魂魄之力,化作三千道血色流光,狠狠刺入脚下剧烈震颤的大地深处!

铮——!!!!

一声贯穿天地、撕裂灵魂的金属崩断声轰然炸响!幽冥主战船那根最为粗壮、深深锚定地脉的核心锚链,在白发卦签刺入的瞬间,如同被天神巨斧斩断,轰然崩碎解体!

“焚!”谢青符沾满血污的手指猛地指向空中!那七张悬浮燃烧的血符轰然暴涨!猩红的符火仿佛有了生命,逆着那五条连接众人脖颈与主桅的血色命线,如同溯流而上的火焰毒蛇,疯狂地向上蔓延、焚烧!仅仅一刹那,就将三艘庞大幽冥战船主桅杆上高高悬挂的、代表着幽冥殿无上权威的九幽令图腾,彻底焚成了漫天飘散的黑色灰烬!

哗啦啦……

腐尸花田上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一场粘稠、散发着浓烈铁锈腥味的血雨。冰冷的血水冲刷着满地的狼藉和焦黑。

陆昭雪的身影从最后一名幽冥杀手软倒的尸体旁站起,手腕一抖,碎玉剑尖甩落一串血珠。她转过身,金色的瞳孔望向阵眼核心——云织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布偶,瘫倒在自己用鲜血绘就的复杂卦纹中央。那头刺眼如霜雪的长发散乱地覆盖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身上,使她看上去像一个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百岁老妪,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铁十七那柄饱饮了剧毒与生命的匕首,深深地插在巨大船锚崩断的狰狞裂口处,匕首的毒焰仍在嗤嗤作响。刃面上那道曾清晰无比的九幽令图腾,正在毒焰的舔舐下,如同被烈日蒸发的露珠,一点点地变淡、消散。图腾消失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夜无痕后背那片悬浮的星图虚影中,本应属于北极星的、最重要的空缺之处。

“嗬……嗬……”微弱的、如同游丝般的气息从白发覆面的少女唇间溢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三更……过了……”染血的白绸无力地从她手中滑落,轻轻覆盖在阵眼核心那最后一点闪烁的符文上。她干裂的唇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薄得如同晨雾、轻得如同叹息的笑意,比此刻即将褪去的月光还要淡薄、还要脆弱。

巫铃跌跌撞撞地扑到她身边,颤抖的手指搭上她的腕脉,入手一片冰凉死寂。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施针护住云织月最后一丝心脉,目光却猛地定格在少女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左手——那截从袖口露出的手腕和小臂,皮肤上不知何时竟已布满了大块大块暗沉发青、如同陈年尸斑般的可怕瘀痕!那是燃烧寿元、强行窥伺逆转天机所带来的、不可逆转的恐怖反噬!

夜无痕沉默地站在原地,从一具幽冥杀手的尸体上拔出自己的星图匕首。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块灰色的布,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擦拭着匕首刃面的污血和毒液。冰冷的刃面如同镜子,映照出东北方天空泛起的、预示着黎明将至的鱼肚白。然而,在那片微亮的天空背景下,新的、更庞大的幽冥战船轮廓正在集结,如同盘旋的秃鹫群。更令人心悸的是,新战船的桅杆上,那狰狞的九幽令图腾旁边,清晰地多出了一道妖艳刺目的胭脂纹路——与困兽阵中被击杀的幽冥杀手锁骨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铁十七踉跄着走到船锚断裂处,大手握住匕首柄,“啵”的一声将其从裂口中拔出。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将沾满了粘稠污血和泥土的匕首,狠狠插进脚旁腥臭漆黑的腐土中,仿佛这样就能钉住些什么。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满地幽冥杀手的尸体,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嘲弄的弧度,声音嘶哑干涩:“嘿…这破卦算得…真他娘的准!三更死劫……”他抬起沾满污泥和血痂的脚,踢了踢脚边一具尸体冰冷僵硬的脸颊,“…死的,是他们!”

陆昭雪没有接话。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云织月枯萎的白发上,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灵魂深处。少女身旁那根彻底碎裂的竹杖残片,散落在地上,上面那些属于《天机策》的古老玄奥纹路,正与她怀中贴身收藏的那卷《百草诀》书页微微发烫,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一丝明悟如同闪电劈开她混乱的思绪,原来陈师父早已将逆转这死局的最后一块拼图,用他残存的所有力量,熔铸在这片承载了无数死亡与怨念的腐尸花田深处,刻入了那庞大往生阵最隐秘的角落。它需要的,只是一个足够纯粹、甘愿燃尽自己所有生机与未来的生命之火,来将它彻底点燃!

晨雾,带着破晓的微凉和散不尽的腐尸腥气,无声地漫过这片饱经蹂躏的花田。

谢青符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块暗红的血块。他面前由血符燃尽的灰烬并未随风飘散,反而诡异地凝聚在半空。灰烬翻滚、凝聚,竟浮现出半幅残缺不全、却又蕴含着浩瀚星辰轨迹的神秘星图!夜无痕的目光扫过那星图,当视线落在星图核心处一个巨大的、如同被硬生生挖去的空洞时,他那万年冰封般的眼眸深处,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他猛地将手中刚刚擦拭干净的星图匕首,以一种近乎仓促的速度,“唰”地一声收回腰间的鲨鱼皮鞘内。

那星图缺失的位置,标注的坐标指向之地,正是云织月燃烧寿元、油尽灯枯之际,最后一眼所窥见的——天机阁追兵铁蹄踏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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