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污染爆发
彩光在陆沉指尖凝固成尖锐的冰凌。
他盯着命书裂开的彩茧，那些金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污染整个书脊。穹顶残余的雷暴在彩茧表面折射出扭曲的光斑，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宿...宿主...\"命书的机械音里混进电流杂音，\"建议立即执行格式化程——\"
墨的身影突然从祭坛阴影里浮出。
她苍白的皮肤下涌动着黑雾，那些被吞噬的畸变命格正在皮下形成可怖的凸起。少女无声地张开嘴，喉咙深处迸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频震动。
整座神国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第七阶段污染。\"陆沉反手将命书拍在祭坛上，指甲划过正在溃散的彩茧，\"你吞了多少畸变体？\"
墨的瞳孔突然扩散成纯黑。
她背后炸开数十条血管状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距离最近的使徒突然惨叫，他的命格代码像被扯出的肠子般从七窍中被抽离。
\"警告！污染指数突破阈值！\"命书剧烈震颤，书页间渗出腐坏的蜜糖味，\"苏离的命格炸弹在催化畸变——\"
陆沉突然把整本书按进彩茧。
\"吃。\"他五指深深插入茧膜，\"能吞多少吞多少。\"
命书发出纸张撕裂般的尖叫：\"宿主疯了吗？！这些是天道加密过的——\"
彩茧突然向内坍缩。
所有金色符文疯狂涌向书脊裂缝，在命书内部形成旋转的暴风眼。墨的触须同时刺向风暴中心，黑雾与彩光碰撞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穹顶突然剥落大块浮雕。
那些破碎的石块在半空就长出肉瘤状组织，落地时已经变成跳动的心脏。墙壁上的彩绘开始流血，先知雕像自己扭断脖子，头颅滚到陆沉脚边变成腐烂的南瓜。
\"真恶心。\"陆沉一脚踩碎南瓜，黏液溅在裂开的彩茧上，\"你还有三十秒消化时间。\"
命书的书页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泛黄。
\"二十...十九...\"陆沉数数的声音突然中断。
墨的触须缠上了他的手腕。
那些眼球同时转动，倒映出陆沉命格深处被天道标记的红痕。少女喉咙里挤出沙哑的音节：\"...同...类...\"
陆沉瞳孔骤缩。
他从未听过墨开口说话。
彩茧就在这时炸开。
无数金色锁链从命书体内迸射而出，瞬间洞穿墨的触须。那些锁链上刻满与玄机子道袍相同的符文，却在接触到黑雾时迅速锈蚀剥落。
\"原来如此。\"陆沉突然笑起来，\"所谓天道加密——\"
命书突然从他手中弹起。
\"宿主快走！\"书页间喷出彩色的血雾，\"她要——\"
墨的腹部裂开深渊般的口器。
整个空间开始像被揉皱的宣纸般扭曲，所有命格代码都变成蠕动的蛆虫。陆沉看到自己的手指正在融化，而命书已经自发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
那里浮现出血字：
【最终防御协议启动】
彩光化作茧型屏障的瞬间，陆沉听到墨发出贯穿灵魂的尖啸。神国建筑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而在无数崩裂的碎片中，他看见苏离站在远处回廊，手中握着半截凤凰命格。
那命格正在她掌心跳动。
如同鲜活的心脏。
\"精彩的反杀。\"陆沉对着风暴微笑，手指插入命书裂开的脊缝，\"但演员到齐才算好戏。\"
他扯出一把由命格代码凝成的光刃。
刀锋斩向茧膜的刹那，所有污染都朝着命书疯狂倒灌。彩茧表面瞬间爬满黑色裂纹，而在裂纹深处，隐约浮现出与天道雷暴同源的金色漩涡。
墨的尖啸突然变成哀鸣。
她开始像坏掉的玩偶般抽搐，那些触须上的眼球接连爆裂。陆沉看到有金色液体从她耳孔流出，在落地前就蒸发成带着硫磺味的气体。
\"书呆子。\"陆沉突然把命书抛向墨，\"接好你的新玩具。\"
命书在空中展开成防护网。
书页包裹住墨的瞬间，所有污染数据突然静止。陆沉踩过凝固的黑雾，靴底碾碎了几只命格化作的蛆虫。他停在苏离刚才站立的位置，从地砖裂缝里抠出一片凤凰羽毛。
羽毛根部沾着金色液体。
和墨耳孔里流出的一模一样。
\"宿主...\"命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茧...要...\"
陆沉转身时看到彩茧正在坍塌。
那些黑色裂纹里伸出无数细小的金色手臂，每只手上都长着玄机子的眼睛。墨被书页包裹成木乃伊状，而命书的封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最先剥落的是书脊上的锁链纹章。
\"建议...\"命书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立即...备份...\"
陆沉突然扯开衣领。
他锁骨下方浮现出与彩茧同款的漩涡状烙印，那是之前用命格编辑器时留下的后门程序。当他把烙印按在命书封面上时，所有金色手臂同时发出尖叫。
彩茧彻底爆开的瞬间，陆沉听到苏离的声音混在风暴里：
\"你以为自己在救谁？\"
黑暗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