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心里也暗暗嘀咕着,有的人想知道会怎么样。
“同志,你快说说,最后会怎样啊?”
苏月扯下嘴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目光看向脸色不自然的刘秀英和傅六根。
“你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那人还真问了,“傅六根你们快给大家伙说说,到底会怎么样啊?”
刘秀英和傅六根一听这话,他们哪里敢说啊。
他们俩心中慌乱不已,傅深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怎么如此厉害,竟能知晓他们对待傅深的那些心思。
是她自己猜到的,还是傅深告诉她的?
如果是傅深告诉她的,那么傅深岂不是也知道自己并非他们亲生的?
不可能,傅深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村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想当年,傅深小时候被他们又打又饿,实在受不了了,跑去问村里的老人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就没有疑问了。
傅深是他们在外面给人干活时捡到的。
当时主家全家要搬到国外去,他们没了工作,准备回老家。
在火车站,他们看到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看着像是才出生没多久。
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孩子抱了回去养,还特意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单字“深”。
当时他们想着,之所以起这个“深”字,是因为在深城捡到他的缘故。
带回去之后,他们也曾精心呵护了四年。
谁能想到,肚子一直没动静的刘秀英,居然怀孕了。
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抱养的傅深自然就没那么亲近了。
在他们看来,傅深白白吃了他们家这么多年的饭,享受着好东西,不做点事怎么行?
于是,他们开始教傅深做饭、洗衣服。
教着教着,这夫妻俩心里竟起了恶毒的念头。
他们想着,要是傅深死了,家里就不用白白养着他,还能省下不少米,留给自己以后的孩子吃。
但又不能一下子把他打死,否则会让人起疑心。
于是,只要傅深做事做得不好,他们就要打他一顿,还不给饭吃。
他们故意叫傅深烧一大锅开水,然后叫他舀到木桶里,心里盘算着,他人小,站在凳子上,肯定会掉进大锅里。
结果傅深安然无恙,还浪费了不少柴火。
叫傅深去洗衣服,也是打着坏主意,想着他会掉进河里淹死。
结果人没死,他们的衣服全被水冲走了。
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实施的这些计划,没有一次成功,还损失了不少东西。
这时,傅宝从里面打开门,他那眼睛本就不大,像笨猪一样眯缝着,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样子像是刚睡醒。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刘秀英时,语气有些不满和撒娇。
“娘,怎么这么吵,我肚子都饿死了,你还不回来做饭。”
刘秀英赶紧满脸堆笑地走过去,眼神里满是宠溺,看着傅宝说:“宝饿了,再等等银妹,她回来就做饭给宝吃。”
没一会儿,傅珠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看到那么多人,又迅速缩了回去。
陈银妹抱着一捆柴回来了,远远地看到人群中最高最好看的那个人,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睛里满是惊艳和羞涩。
刚刚在地里,她只看到了那人的侧脸,就已经知道,她要嫁的那个人长得十分好看。
有人看到陈银妹,连忙碰了碰旁边的人,“快让开,陈银妹回来了,你挡着她了。”
苏月听到有人叫“陈银妹”的名字,心想应该就是刘秀英口中的银妹。
她看过去,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头抵在傅深的手臂上,忍着笑,肩膀却抖动个不停。
怎么有人会长着像一只猪形状的脸?
一个两个像也就算了,怎么会有三个?
两个长得黑又矮壮矮壮的,而抱着一捆柴的女同志陈银妹,却是瘦小瘦小的。
她知道不该取笑别人的长相,可这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傅深虽不知道苏月为什么突然笑起来,但是听到她那控制不住的笑声,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嘴角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苏月那声“噗嗤”一笑,很多人都听到了。
现在看她一直笑,也有点迷糊了,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一直留意着苏月的王小花,心里知道苏月在笑什么。
王小花亲眼看着苏月,在傅宝打开门出来时,她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看到傅珠探个脑袋出来,明显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再听到有人喊陈银妹回来了,她再看过去,苏月的嘴巴就憋不住了。
苏月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脸因为刚才的憋笑变得通红。
那粉嫩粉嫩的脸蛋,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傅宝看到一个比他喜欢的知青,还要好看的女同志,整个人都看呆了。
傅深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蹙了蹙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侧了个身挡住他的视线。
吴忠建在大队跟会计办完事,听说傅深回来了。
他立刻大步朝着傅六根家走去,等他赶到时,傅深人没看到,倒是看到一大帮人密密麻麻地围着傅六根的家门。
这些人就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一样,吴忠建大吼一声。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做饭,不够累的话,再回去地里给我干够十工分出来。”
众人听到吴忠建的声音,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纷纷灰溜溜地散了。
吴忠建的媳妇,在二儿子娶了媳妇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媳妇没了,两个儿子的关系又闹僵了,他实在没心情管村里的事,就打算卸了村支书的位置。
找了不少代替的人,没有一个合格的,都为自家人谋利。
不为自家谋利的,做事又没有吴忠建那种霸气,根本管不住人。
吴忠建也不再理会,时间到了,他就直接管自家的三亩地。
可没想到村里人天天上门找他处理事情,把新上任的村支书晾到了一边。
时间久了,新支书都亲自上门来求他。
没办法,他又再次担起村支书的责任。
村里人也因此有了一个心病,担心哪天惹吴忠建不高兴了,他又要卸掉村支书的职务,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
所以看到他来了,一个个都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人群散了,吴忠建这才看到他的二儿子和二媳妇,正坐在牛车上。
牛车边上还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和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吴国梁和王小花同时朝他喊道:“爹。”
声音里带着几分亲切和恭敬。
吴忠建点了点头,问道:“回来了,怎么把牛车停在这里。”
吴国梁回答道:“等傅深。”
傅深和苏月转过头,傅深看着吴忠建那疲惫苍老的脸,眼眶瞬间就充满了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地喊道:“吴大伯。”
吴忠建一愣,上下打量着傅深,“你就是傅深?”
心中感慨万千,这孩子长高了,看着也壮实了很多,曾经稚嫩的脸,如今变得成熟稳重。
要不是那张脸,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傅深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傅深,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