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楼,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带着近乎暴虐的气势砸在他身上,瞬间将他浇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蜿蜒而下,流进衣领,浸透的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皮肤一寸寸往上爬,刺得他浑身发颤。
林宇机械地掏出手机,手指因寒冷和颤抖而变得僵硬,一遍又一遍拨打陈雨薇的号码。听筒里冰冷的“已关机”提示音,像重锤般一下下砸在他早已破碎的心上。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涩又苦涩,他失魂落魄地在雨幕中游荡,湿透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将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碾出更深的伤痕。
不知跌跌撞撞走了多久,林宇终于晃进一家昏暗的酒吧。
酒吧内,霓虹灯光诡异地闪烁,红的、蓝的、紫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投下迷幻而扭曲的光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喧闹,酒杯碰撞声、调笑声、喊叫声此起彼伏。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扭动着腰肢贴过来,甜腻的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娇笑声在耳畔响起,那声音带着刻意的魅惑,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烦躁。
林宇眼神空洞地将她们推开,踉跄着走向吧台。
吧台后的酒保擦拭着酒杯,抬眼瞥见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先生,我们这里不欢迎......”话未说完,林宇已经摸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威士忌,纯的,不要冰块,一整瓶。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酒保看着台面上的现金,挑了挑眉,态度瞬间缓和下来,转身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杯,“啪”地放在林宇面前,还不忘讨好地说:“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林宇抓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呛得他眼眶发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无法减轻他内心的剧痛。“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这么有钱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绝望,酒液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衬衫领口,在胸前晕开深色的痕迹。
眼前不断闪过陈雨薇在办公室里绝望的眼神,那些青紫的伤痕如烙铁般灼痛他的心脏,“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林宇越想越痛苦,情绪彻底失控,抓起酒瓶狠狠砸在吧台上,“砰”的一声,玻璃碎裂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但他早已不在乎。破碎的玻璃碴溅在他手背上,划出细小的伤口,鲜血缓缓渗出,与酒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吧台上,很快被酒液淹没。
酒保皱着眉快步绕出吧台,“够了!你再闹事就给我出去!”
林宇又摸出一叠钞票甩在桌上,醉意朦胧地说:“这些……赔你的酒瓶……别啰嗦……”看到钞票,酒保瞬间换了副笑脸,一边捡起钱一边说:“好说,好说,您继续喝,消消气。”林宇却充耳不闻,又颤抖着给自己倒满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仿佛这样就能麻木自己,让痛苦随着辛辣的酒液一同消散。
直到意识彻底模糊,林宇被酒吧工作人员半扶半架着送上出租车。他的身体瘫软无力,脑袋歪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子的颠簸晃来晃去。“去……御景东方……”醉意朦胧间,他呢喃出那个承载着他与陈雨薇甜蜜回忆的地址。
出租车在雨中疾驰,车轮碾过积水,溅起高高的水花,雨刮器不停地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玻璃上的雨水,就像他怎么也挥不去心中的阴霾。
林宇四肢瘫软地摔在御景东方别墅的台阶上,泥水混着雨水灌进领口,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寒颤。暴雨将他的衬衫紧紧贴在脊背,冻得发紫的手指还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未发送的消息,停在\"对不起\"三个未完成的字样。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眼前的世界在雨幕中扭曲变形,别墅的轮廓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