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京城,左相府
骄阳高挂,穿过敞开着的门窗,将书房内照得明亮。
牧安之坐在太师椅上,气得喘着粗气,一口喝下了整杯茶。
十七岁的陆朝晨,面容俊逸,身姿英武,七尺的身高,完全摆脱了病弱瘦小的模样。
他右手握着毛笔,额头和鬓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和下颌滴落。
半晌,写出一个繁体字,依旧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写!写不好,不许用午膳!”牧安之将茶杯重重放回桌面,声音严厉地说道。
陆朝晨擦了擦汗水,哀怨地回道:“祖父,字不是一朝一夕能写好的,您还是容我再练习些时日吧。”
“容你些时日……七年了,还要容你多少时日?字必须写好,院试也必须通过!”
陆朝晨无奈,他当初还惋惜陆朝寥,勤奋好学,却十七岁都过不了院试,没想到,现在到了自己身上!
陆朝寥过不了院试,但学问不差,而且,书画都很好,现在,将画坊开在京城,深受公子和小姐们的追捧。
其实,陆朝晨并不喜欢文学,只喜欢武功,因为,体魄增强与念灵术有关。
虽然,从七年前进京,就入了京城最有名的学院,实际一年能在学院待上半月,都算时间久了。
陆朝晨眼珠转了转,道:“我还小,二十岁才可入仕,还早呢!”
“哼,看看你父亲,十五岁得了探花,十六岁进了翰林院。还有你二哥,十七岁考中探花,同年就进了翰林院,现在,已经是锦天府的府丞了。”
“嘻嘻,孙儿我不是在年幼时,误食了毒蘑菇吗,因此,脑袋不是很灵光。”
“哼,你脑袋不灵光!这几年,你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全然不知。”
陆朝晨这七年,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每年,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玄极门潜心修炼武艺。
仅仅七年,他就从武者级,到了名侠天级。超过了云熙,成为玄极门突破武学等级最快的天才!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乌漠焰压缩在他体内的,那颗内力小球的作用。
每一次,用玄极功运转内力,都会带动小球在体内运行。而每一次运行,都会增强体魄还有内力。
这使得陆朝晨,体魄和内力的增长程度,比其他人快了四到五倍。
但七年间,却使不出紫电雷掌和惊雷刀法,他将其归咎于,自己不敢在下雨的时候,跑到高处,施展归元化雷功,引雷入体。
还有几个月,要打理暗影阁庞大生意,当年的部署,已经在两年前,全部完成。
从寒川国到锦南国的商道,在第二年便完成,现在,已经很成熟了,忠堂每个月一次,将寒川国低廉且抢手的货物,运到锦南。
得利的各方,虽时有分歧,但都存在于利益之上,略微打点,便会平息。毕竟,这种走私的买卖,利益巨大,谁都不想破坏了这条商道。
甚至,和陆盛武统领的玄武军,对应的寒川国边军,私下达成了协议,七年间祥和一片,这一段边境,从未发生过摩擦!
财堂售卖这些货物,利益同样巨大。在陆朝晨和鄂茂兴二人的治理下,经营范围不断扩大,现在,已经在京城开设了分堂。
当然,明面上叫作:盛融商行,名义上的东家是包正言,但他并不知晓这是暗影阁的生意,也不知晓其内,还有买卖消息和情报的风闻堂。
娇堂也已经开到了京城,挂在了戴笑儿的笑香居下,名义上叫作去:笑香阁,依旧在私下里,从事收集消息与情报,笼络官员等隐秘的勾当。
义堂也已经分成了两块,都在陆朝晨与宁振山共同管理之下。
一块,依旧占据苍云岭,保护制作妆品的作坊。
替代羊脂玉容膏的妆品,在第三个年头,已经制作出来,叫作:雪容膏。
用月冰花替代了月榕雪花,虽然效力上,只有玉容膏的四成,但无毒、嫩肤、增白、抗汗的功能,都相同,而且,可以大量生产。在市面上一经出现,就受到了女眷们的疯抢,原定三钱银子一罐,一路飙升到一两银子一罐。
陆朝晨赶忙重新拟定了策略,制作时,分出了高中低三档。
高货,依旧一两银子,中货,依旧三钱银子,而低货,只卖五十铜钱,使得平民和贵族都可以买得起。
并且,在两年前,听从陆朝晨的建议,又研制出了清洗皮肤的香皂,其作用与雪容膏一样,不仅受到女眷的疯抢,就连男子都很偏爱。
而这么巨大的利益,到了今年,才算积攒下来银钱。之前的利润,都用在了义堂的第二块:新建的暗影军之上。
由苍云岭分出,经过了陆盛武的操练,并花了大笔银两,配全了最好的防具和兵器,战力上提升到了玄武军的实力。
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每年的军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影卫也按照他的设想,一半化整为零,潜入到各府县的各行各业中,收集情报。
另一半,分成三队,一队保护风闻堂,二队执行影阁任务,三队,掌管阁规,在四堂内巡查。
由于暗影阁有了稳定的收入,影卫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而训练这些人,都交给了雷坤和魏怀忠。
去年,钟得财的永安赌坊,也开到了京城,名义上的东家,依旧是包正言。
他也算报完了陆朝晨的救命之恩,当了名义上的三个东家。
而这三家,仅在京城的店铺,利益就已经很丰厚了!包正言都没有想到,仅一成的分红,就有近十万两银子。
他也不时感叹,陆朝晨不仅是锦南国十大富商,秋开源的外孙,就连交下的好友,都是钱财丰厚的大商人!
而陆朝晨和外祖府上的关系并不融洽!
父亲刚入京,与母亲入府拜见,受尽了府内姨娘和兄弟的嘲讽。
秋开源的身体日渐衰老,生意都交给了四个儿子打理,并且,在去年六十七岁时离世。
因此,整个府上,也就母亲的生母,自己的外祖母,对他们还算亲热。
直到陆朝晨回京,知道了他被左相认作了正孙,才有所缓解。
去年,父亲坐上了户部尚书,才算得到了他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