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武一愣,随后调笑,道:“又没七老八十,怎么还掉牙了呢!”
陆朝晨看着他,运了半天气,才转身又回到了屋内。
莺儿给他整理了头发,然后,就和罗铁去火房取早膳。
罗柔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陆朝晨身边,看着他身上奇怪的木板,小声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卖艺吗?”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陆朝晨摸着她的头,道:“我在练习一种新的武功,但很危险,所以,要用木板保护一下。”
罗柔很乖巧,知道有病人休息,不能打扰,只点了点头,就坐在了陆朝晨的身边,不再出声。
少时,莺儿与罗铁拎着三个食盒走进了屋内。
陆朝晨正打算着,在院内支起张桌子,免得打扰秋婉容休息的时候,她睡醒了。
莺儿赶忙在罗铁帮助下,将她身子稍微抬高,然后,擦洗了一下。
见她精神恢复了一些,陆朝晨心情也好了不少,不怕打扰到她,就在屋内用了膳。
将膳食都摆在桌上,陆盛武也不管别人,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莺儿、罗铁和罗柔,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吃过了,再去用膳。
陆朝晨想了想,一把将罗柔拉了过来,扶到了椅子上,然后吩咐道:“莺儿、罗铁坐下一起吃。”
他们对视了一眼,莺儿回道:“三公子,这不合规矩,我们还是先服侍您和二爷用膳吧。”
“在我的屋子里,我说的就是规矩,坐下用膳。”
莺儿还是有些犹豫,从她来到府内,就一直是贴身丫鬟,虽地位高了些,但要服侍主子用膳,自己只能晚一些。
在吃饭这件事上,她还不如杂役或者下人,因为他们可以在其他地方用膳,自己只能等主子用完。
在锦南,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等级森严,同桌用膳不仅破坏了规矩,还会被外人耻笑。
因此,她不敢违反这个规矩,显得有些紧张。
见她站在那里不动,陆朝晨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难道我不是主子?”
“不……莺儿不敢……”
“不敢就坐过来。”
莺儿还是抬头看向了秋婉容,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才小心地坐在桌子前。
见到罗柔和莺儿都坐在了桌前,罗铁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来。
陆盛武只顾自己吃饭,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俗礼。
经常行军打仗,在野外支起架子,挂上铁锅烧上火,一堆人围着就吃,根本不分什么三六九等。
上一刻还在一起吃饭,下一刻也许就生死两分,能在一个锅里吃饭,都是缘分!
陆朝晨见他不说话,直接吩咐道:“吃饭。”
说完,还费劲地给罗柔夹了一块,颜色诱人的糕点。
她也很乖巧地回道:“多谢公子!”
然后,就开心地吃了起来。
罗铁是一个粗人,主子吩咐了,他就大口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莺儿眼角抖了又抖。
陆朝晨因为胸前夹着木板,他每送进口中一口饭,都要画好大一个圈!
莺儿见此,关心地问道:“公子,要不要我喂你用膳啊?”
陆朝晨斜了他一眼,道:“你看看罗铁,吃不出他的样子,就说明你觉得不好吃!”
莺儿一噎,低下头拿起碗,赶忙吃了起来,但无论如何,也吃不成罗铁的样子。
陆盛武第一个吃完,莺儿见状,赶忙起身给他递去了丝帕。
他擦了擦嘴,将丝帕随意扔在了桌子上,然后来到秋婉容近前,施了一礼,道:“嫂嫂,二弟要去兄长那里,就先告退了。”
秋婉容说话本就温柔,加上虚弱,声音很柔和,回道:“嗯,那小叔多加小心!”
“谢嫂嫂挂念。”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出房门。
陆朝晨在这时,突然说道:“二叔,刚才所说都是我的猜测,你只当是个建议就好,方向要是错了,我可不负责!”
陆盛武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我一个带兵的将军,还不知晓如何去做吗?你还是安心去农田里轰鸟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陆朝晨听了,气血上涌,差点又去咬牙!
而听到这话的莺儿和罗铁,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公子。
脸上的瘀伤,漏洞的牙齿,加上被木板支起的双臂,若是戴上个斗笠,还真如稻草人一般。
于是,他们赶忙憋住笑意,但抖动的身体还是没有藏住。
陆朝晨瞪了他们一眼,道:“想笑就笑,憋着不难受吗?”
莺儿和罗铁也不敢抬头看,怕真的憋不住,只能低头吃饭。
而此时罗柔盯着陆朝晨,小脑袋想了半天,突然高兴地问道:“公子,是要带我们去农田里捉鸟玩吗?”
陆朝晨一愣,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噗嗤……”
“噗嗤……”
莺儿和罗铁再也憋不住,先后笑了出来。
跟着,又传来了一声“哎哟!”
陆朝晨看向秋婉容,见她用手按着自己的下腹,赶忙起身,来到了她身前,焦急地问道:“伤口又疼了吗?”
秋婉容表情有些痛苦,嘶了一声,说道:“无妨!只是想到了,你二叔话中的用意,笑了一下而已!”
陆朝晨一脸哀怨地看向她,道:“母亲,你怎么能嘲笑自己的儿子呢!况且,你刚缝合了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好啦,是娘的不是,下次一定忍着。”
“都怪二叔,又是他惹得母亲笑,以后还是让他少来这里。”
“我说过,不许对长辈无礼,你又忘了?”
“好,好,孩儿记下了,我看你嘴唇都干裂了,我去取些水来,给你润润唇。”
秋婉容确实有些口渴,但她也听到了杜郎中的嘱托,自己肠道受伤,一日内,不能用膳与喝水。
过了一日后,只能喝一些米糊,五日后才可以正常饮食。
她刚点了点头,莺儿就走了过来,说道:“三公子行动不便,还是莺儿去做吧。”
陆朝晨也觉得,现在这般模样,反复蘸水也确实不便,因此,也就让她去做了。
自己则靠向秋婉容,左手在空中画了圈,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母亲,再不可如此,您可吓坏孩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