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你都是从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陆朝晨想岔开话题,于是,说道:“哥哥不要在意这些,就按我所说,讲于母亲即可。”
陆朝寥细思了一下,道:“我觉得,吓退掌柜和小二,有点多余,就说我帮老者付了账,他将羊脂玉容膏抵给我,算作报答,是不是更好?”
“嗯,哥哥胡编的境界,也不比我差嘛!但别忘了说,老者告知了此物的来历,不然母亲可不敢胡乱抹在脸上的。”
“哦,好,我路上再思量一二。”
“嗯,那走吧。”
此时,二更的梆声传来,抬头看去,打更人已经从街尾走回。
按照以往的规律,现在已经是二更二刻了。
于是,他们决定要快点回府,可刚走了几步,陆朝晨又被几声娇滴滴,勾人的声音所吸引。
转头看去,就见到几个粉红色灯笼下,站着几名穿着暴露的女子。
她们将雪白的玉腿伸出长袍,拿着团扇的手臂,也从滑落的纱袖中露出,身形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其中一名女子,用勾人的声音喊着陆朝寥,道:“公子,进来玩玩啊!”
陆朝寥伸手捂住陆朝晨的眼睛,道:“非礼勿视!”
陆朝晨却不以为然,将他手指拉开一条缝,多看了几眼。
在现代,岛国明星的片子没少看,但见到古代的青楼女子,还是十分好奇。
陆朝晨仔细看了看,暗自点评,道:“锦南的青楼女子,整日在楼内养着,身姿和皮肤确实没的说。
但这个妆容,实在不咋地!
门口站着的这几个,一看用得就是低级的胭脂水粉,跟吊死鬼抹红脸蛋,又咬着红樱桃似的,实在难看!
要是青楼内关了灯,自己也许会花钱尝试一下。
不知道,那些名震锦南的名妓,是不是也画成这个样子,还是都用羊脂玉容膏这种妆品呢?”
他这边评论,那边身子已经被陆朝寥拖出十几米远,然后,才将他松开。
陆朝晨装出懵懂的样子,伪装在小孩子的面容下,调笑道:“哥哥,那几个姐姐找你去玩呢!”
陆朝寥脸色一红,斥责道:“不许乱说,君子不可近女色!”
“你刚才说得是,君子不可近赌斗吧?”
陆朝寥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咳……那是上一句!”
陆朝晨长叹了一声,道:“唉,做君子真难,又不能赌斗,又不能近女色,还是做小人好些。”
“你小小年纪,想这些作甚!咱们……”
陆朝寥刚要继续教训,由街尾走过来了四个人,提着的灯笼上,一个写着“巡”,一个写着“更”字。
这些人在陆朝晨的记忆里有,知道他们是巡更人,有查问夜不归宿的权力。
这几个人,明显是新来的,因为,他们不认识陆朝寥。
两个打着灯笼的人没说话,后面没拿灯笼的人,问道:“已过二更,带着一个孩子,在此作甚?”
陆朝晨眼珠一转,坏笑了几声,抢先答道:“几位更人,那边的几位姐姐想要找我哥哥玩,他在想是要将我扔下,还是先送我回家呢!”
听了陆朝晨用懵懂的话音说出,有两位巡更人直接笑出了声。
陆朝寥红着脸,骂道:“臭小三,你又胡说!”
听到再次被叫小三,还加了臭字,陆朝晨甚至觉得,陆朝寥知道其中的含义。
教训了陆朝晨,陆朝寥对更人施了一礼,道:“别听我弟弟胡说,我们是因买了些东西,耽搁了时间。”
问话的更人也是一个有趣之人,他上下打量了陆朝寥一番,眯着眼说道:“什么铺子,过了二更还开着。
怕不是真如你弟弟所说,你要去青楼玩玩,又丢不下颜面,只好等到了无人之时,才想着偷偷丢下弟弟,独自去玩乐吧?”
从陆朝晨的口中说出,陆朝寥还可认为是一个孩童无心之言。
但从更人的口中说出,陆朝寥感觉到了侮辱,他的脸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
“你如此说,我可以告你侮辱斯文,重则可判三十大板。”
“就你,夜不归宿,能是什么好人,把户牌拿来,我要查看。”
更人的气势也不低,仗着自己的权力,就要查问。
户牌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一般分五种材质,即:玉,银,铜,铁,木。
这也代表着,锦南的等级地位。
在锦南,人分为五等,但并不对应五种户牌。
皇帝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使用金牌。
一等为皇籍,对应的是皇亲国戚,他们使用玉牌。
二等为贵籍,其中又分三个等级,
一级王侯将相,世家大族,他们使用银牌。
二级官宦子弟,三级富商名流,他们都使用铜牌。
而富商名流,一是用钱铺路,二是才华横溢之辈。
三等为民籍,使用的是铁牌,可以从事任何职业。
四等为贱籍,使用木牌,只可以做苦力,下人,青楼等低贱的职业,一般都是获罪的官员家眷。
五等为奴籍,也使用木牌,只能给民籍或者以上户籍为奴,自己不可以从事任何行业,凭奴契可以任意买卖。
贱籍和奴籍的户牌略有不同,贱籍的木牌是官府所发,奴籍的木牌,是官府监管,奴隶的主人所发。
至于为什么是木牌,那是因为木牌极易损坏,所以,他们定期需要更换,以便官府和主人掌管。
一般情况下,户牌都会系在腰间,以便显露身份。
刚才进入赌坊的时候,陆朝寥收入了袖兜之内,因此,四名更人才没有看到他腰间有户牌。
他也懒得和几个,连衙役都不算的更人掰扯,直接将铜牌拿了出来。
陆家按理来说,应该使用银牌,毕竟陆家祖上是国公。
但陆盛文这一支是旁系,从其父亲开始,就外放做官,到了他这一辈,早就开始使用铜牌。
陆朝寥作为县令的公子,当然也跟着使用起铜牌。
当更人看到椭圆形铜牌的一角,一个圆圈标记内写着的“官”字,不禁吞了吞口水。
又看到,下面竖着的几行小字,上写:永安县令,陆氏宗亲,陆朝寥时,赶忙弓着身体,双手将户牌递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