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墟之战结束后,浮生阁迎来了难得的宁静。但这份宁静却如薄冰般脆弱,观星台的星轨虽已恢复如常,却仍残留着幽紫色的星屑,在夜幕中闪烁不定,似是灾星留下的警示。沈星河将初代阁主的铜镜残片供于藏经阁密室,残片表面却时常泛起涟漪,倒映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破碎的城池、流淌着镜面光泽的河流,还有无数双在黑暗中凝视的眼睛。
南烛在药圃重新培育灵植时,发现一株枯萎的藤蔓突然复苏,藤蔓上缠绕着一缕缕银色丝线,这些丝线竟自动编织成一幅幅微型星图。她顺着丝线的指引来到后山,发现山体裂缝中渗出幽蓝的光,与镜墟中黄沙的颜色如出一辙。而谢砚辞在修补浮生星图时,发现图中多了一片从未见过的星域,星域中央悬浮着一座漆黑如墨的塔,塔身上密密麻麻布满铜镜般的纹路。
三人再度聚首时,藏经阁的铜镜残片突然同时震颤,拼凑出初代阁主更为清晰的虚影。“镜墟秘钥现世,打破了时空的平衡。”虚影声音带着震颤,“那座黑塔名为‘万象镜渊’,是上古镜修用来囚禁禁忌之力的牢笼。如今牢笼松动,被封印的‘镜魇’正在苏醒。”虚影消散前,一道流光没入三人眉心,显现出一段尘封的记忆:远古时期,镜修们为追求永生,将自身意识与镜灵融合,却诞生出吞噬一切的“镜魇”,唯有初代阁主以本命明镜才将其镇压。
“镜魇能将人的执念具现化,越是强大的修士,越容易被其蛊惑。”沈星河摩挲着断剑,剑身铭文隐隐发烫,“而且它会利用时空裂隙,在不同的时间线制造混乱。”谢砚辞调出浮生星图,只见黑塔周围的时空裂痕如同蛛网般扩散,其中一条裂隙竟直指浮生阁。
话音未落,药圃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南烛培育的灵植全部扭曲变异,藤蔓上长出无数面小镜子,每个镜面都映出她不同的恐惧——兄长的尸体在镜中腐烂、浮生阁化为废墟、自己的藤蔓被染成漆黑一片。“不好,是镜魇的试探!”谢砚辞甩出符咒,却见符咒接触镜面的瞬间,竟变成了他师父的模样,眼中满是责备:“你为何不救我?”
沈星河挥剑斩断变异藤蔓,守护之印迸发金光:“别被表象迷惑!这些都是镜魇制造的幻象!”他的声音如洪钟,震碎了部分镜面。南烛咬破舌尖,以鲜血唤醒藤蔓上的银色图腾,凤凰虚影展翅翱翔,火焰所过之处,镜面纷纷炸裂。谢砚辞则强行召回失控的符咒,将其与浮生星图融合,星图光芒照亮整个药圃,驱散了诡异的迷雾。
危机暂时平息,但三人意识到,镜魇已盯上了浮生阁。为了阻止镜魇冲破万象镜渊,他们决定主动出击。临行前,沈星河取出初代阁主留下的铜镜残片,残片自动拼接成罗盘模样,指针直指北方极寒之地。
一路向北,天空愈发阴沉,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镜面。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一座巨大的黑塔矗立在冰原中央,塔底不断渗出浓稠如墨的液体,所到之处,地面凝结成镜面,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小心,这些倒影会将人拖入镜中世界。”南烛提醒道,藤蔓化作盾牌护住众人。
突然,黑塔发出刺耳的嗡鸣,塔顶的铜镜缓缓转动,投射出一片血色光芒。光芒中,一个由无数镜面拼凑而成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镜魇。“愚蠢的蝼蚁,妄图阻止我重临世间?”镜魇的声音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你们的执念,就是我最好的养料!”
话音未落,黑塔周围的镜面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三人分别吸入不同的时空。沈星河来到了一个被镜面覆盖的古代战场,无数镜甲士兵厮杀不休,每个士兵的面孔都是他曾经斩杀的敌人。他握紧断剑,守护之印光芒大盛:“不管你们是谁,今日都休想拦住我!”剑刃所过之处,镜甲士兵纷纷破碎,但破碎的镜面又重新组合,无穷无尽。
南烛则被困在一座悬浮的镜城中,城中回荡着无数人的哭喊声。她的藤蔓在镜城中迷失方向,银色图腾也变得黯淡无光。突然,她在一面镜子中看到了兄长的身影,兄长浑身浴血,向她伸出手:“小妹,快来救我……”南烛刚要触碰镜面,却想起沈星河的提醒,强行止住脚步,咬破指尖在藤蔓上画出火焰符文,凤凰虚影再次出现,烧毁了整座镜城。
谢砚辞落入了一个时间循环的镜室,镜室的墙壁上挂满了浮生星图,每个星图都预示着不同的末日。黑袍人、神秘人、镜魇的身影在星图中交替出现,而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浮生阁覆灭的结局。就在他濒临绝望时,师父的教诲在耳边响起:“星图所示,并非定局。”他猛然醒悟,将自身灵力注入浮生星图,强行改写星轨,镜室轰然崩塌。
三人在黑塔底层重新会合,此时的镜魇愈发强大,身体已经实体化,手中握着一把由无数镜面组成的巨刃。“你们以为能打破宿命?”镜魇狞笑着,“在我的镜渊世界里,你们永远都是失败者!”沈星河举起铜镜残片,与断剑共鸣:“明镜照本心,本心即永恒!”南烛的藤蔓化作锁链缠住镜魇,谢砚辞则用浮生星图锁定其弱点。
激烈的战斗中,沈星河发现镜魇的核心是一颗跳动的“镜心”,只要摧毁镜心,就能彻底消灭镜魇。他与南烛、谢砚辞默契配合,断剑斩断镜魇的防御,藤蔓困住镜心,符咒封印镜魇的力量。最终,沈星河一剑刺入镜心,黑塔剧烈震颤,镜魇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镜面碎片。
万象镜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这三个人心里清楚,这场胜利不过是短暂的。时空的裂缝还在那里咧着嘴笑呢,镜魇的碎片也不知道被扔到哪个时空的犄角旮旯去了。他们把镜心塞进浮生阁的最底层,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地守护着世间的平衡。而在那遥远的时空尽头,又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巴眨巴,滴溜溜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