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崩塌的轰鸣声震得沈星河耳膜生疼,漫天碎石如雨坠落。南烛周身缠绕的藤蔓黑影骤然暴涨,化作一面坚固的屏障,将倾泻而下的石块尽数挡下。谢砚辞折扇轻挥,几枚金色符咒悬浮而起,在屏障外炸出炫目的光芒,暂时驱散了不断逼近的诡异黑影。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沈星河握紧软剑,机械心脏疯狂跳动,噬月血脉在体内翻涌,让他的视线都染上了一层血色。他盯着谢砚辞手中的匕首,那上面的符文与兄长留下的青铜令牌上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百鬼夜行录》又是什么?和我兄长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谢砚辞轻笑一声,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符文亮起诡异的光芒:“沈三公子,看来你对守夜人的秘辛一无所知。《百鬼夜行录》记载着归墟裂隙中所有妖邪的弱点,更是打开归墟核心的关键之一。而你的兄长,怕是已经...”他故意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南烛的藤蔓黑影突然剧烈扭动,她猛地将药锄刺向谢砚辞:“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沈星渊分明是被天机阁的人抓走的,你们为了找到归墟核心,不惜...”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绷带下渗出的黑血化作缕缕青烟,藤蔓黑影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
沈星河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南烛身上的气息正在变得混乱而危险。那些藤蔓黑影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朝着他和谢砚辞席卷而来。谢砚辞神色微变,手中匕首符文光芒大盛,口中念念有词:“以天机之名,镇!”金色符咒组成的光阵落下,暂时压制住了暴走的藤蔓。
“她的情况不对劲,被归墟之力侵蚀太深了。”谢砚辞皱眉道,“如果不想她彻底妖化,就先跟我去个地方。”
“凭什么相信你?”沈星河警惕地看着他,手中软剑随时准备出鞘。
“就凭这个。”谢砚辞甩出一张泛黄的纸卷,上面画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的,正是沈星渊从不离身的守夜人佩剑,“三日前,天机阁的暗卫在城西乱葬岗发现了这个。”
沈星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抢过纸卷,仔细端详上面的细节。祭坛周围布满了诡异的血纹,与他手中青铜令牌上的血迹如出一辙。他咬牙道:“好,我跟你去。但如果敢耍什么花样,就算拼着噬月血脉暴走,我也不会放过你。”
三人沿着密道的岔路艰难前行,四周的墙壁上不时渗出黑色黏液,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南烛的情况越来越糟,她的皮肤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双眼完全变成了竖瞳,却仍强撑着意识,为众人辨认方向。
突然,前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沈星河示意两人停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昏暗的光线下,十几个身披黑袍的人正在搬运巨大的石棺,他们的动作僵硬机械,仿佛提线木偶,脖颈后赫然印着与天机阁暗卫相同的印记。
“是天机阁的死士。”谢砚辞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他们已经在为打开归墟做准备了。”
沈星河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正要冲出去,却被南烛一把拉住。少女的声音沙哑而急促:“等等,石棺里的东西...不对劲。”她的藤蔓黑影突然朝着石棺延伸过去,片刻后猛地缩回,“是被献祭的守夜人魂魄,他们在...”
“用守夜人的血脉之力,激活归墟祭坛。”谢砚辞面色凝重地接道,“沈三公子,你兄长恐怕...”
沈星河没等他说完,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软剑出鞘,寒光闪烁,他一剑斩断束缚死士的铁链。死士们仿佛被惊醒的傀儡,纷纷转身扑来,他们空洞的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指甲暴涨成利爪。
“小心!这些死士已经没有痛觉,只能攻击他们的命门!”谢砚辞折扇一挥,金色符咒化作剑阵,拦住一部分死士。南烛的藤蔓黑影再次暴涨,缠住试图靠近沈星河的死士,却因为力量不稳定,被死士的利爪划出一道道伤口。
战斗愈发激烈,沈星河越战越勇,噬月血脉带来的力量让他的攻击更加凌厉。但死士源源不断,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他瞥见其中一个石棺缝隙中透出的蓝光——那是守夜人佩剑特有的光芒!
“星渊!”沈星河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冲向石棺。可当他打开石棺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石棺中躺着的,竟是一具被抽干精血的守夜人尸体,身上布满了实验留下的伤痕,而那把佩剑,正插在尸体心口。
“不...”沈星河踉跄着后退,心中一阵绞痛。机械心脏的嗡鸣几乎要震碎他的胸腔,噬月血脉不受控制地暴走,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双眼变得猩红。
谢砚辞和南烛见状脸色大变。谢砚辞急道:“沈星河,快压制血脉!一旦完全失控,你就会...”
他的话被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打断。沈星河周身爆发出强烈的血色光芒,在这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兄长被折磨的画面,看到了天机阁的阴谋,看到了归墟裂隙中沉睡的恐怖存在。而在意识彻底被吞噬前,他听到南烛焦急的呼喊,还有谢砚辞凝重的低语:“看来,是时候带他去见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