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元年九月初,陕西局势表面上呈现出一种胜保对各路茴军形成压倒性优势的态势。
然而,这不过是一场虚张声势的闹剧罢了。
实际上,双方都在互相玩弄手段,彼此心知肚明,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蒙蔽京城的那些权贵们罢了。
清军入陕以来。
在这期间连续损失了两员重要将领,以及他们所率领的四千精锐大军。
这两名将领分别是达斡尔将军苏伦堡和直隶提督成明。
如此一来,胜保的战绩便显得格外耀眼。
相比之下,他的含金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京城内,慈禧太后接连收到胜保传来的捷报,不禁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开始认为胜保或许真有过人之处,能够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中屡立战功。
于是,慈禧太后在朝堂上公开夸赞胜保:“胜保,真是我大清的栋梁之才啊!在陕地局势如此复杂艰难之际,还能连传捷报,实乃大功一件。”
众大臣纷纷附和,称赞胜保英勇善战、谋略过人。
慈禧越说越满意,当即决定重重赏赐胜保,不仅加官进爵,还赐予他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绸缎布匹。
然而,朝堂之下,也有一些清醒的大臣对此表示怀疑。
一位老臣私下里对同僚说:“这陕地局势,哪有那么容易就被胜保轻易平定?那些捷报说不定有水分。”
但在慈禧的一片夸赞声中,这些质疑声很快就被淹没了。
就在此时,恭亲王突然开口说道:“胜保大人进入陕西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啊!他不仅斩杀了众多茴军的大将,还成功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由此可见,胜保大人绝对是一位能力出众的将领。”
说到这里,恭亲王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既然胜保大人如此有能力,那么就应该让他多承担一些责任和工作。所谓能者多劳嘛!我看啊,陕甘地区的军务就全部交由胜保大人来督办吧!相信以他的才能和经验,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务,为我大清带来更多的安宁与稳定。”
慈禧听后下令道:“既然如此,命胜保督办陕甘军务,提督雷正绾帮办,所有甘肃连接陕西一带地方应行防剿事宜,让胜保妥善处理”
话说慈禧命令雷正绾帮忙督办,那么雷正绾在罗敷镇一战逃跑之后,人呢?
当然逃到了华阴,驻守在此地的是太原镇总兵马升的部队。
当马升看到提督雷正绾与副将雷恒灰头土脸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压下惊愕,拱手行礼道:“雷提督,您怎会至此?”
雷正绾咳嗽了一下。
马升从亲兵手上接过羊皮水袋,递给雷正绾。
雷正绾抬起头,看着那水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接过,猛灌了几口。
犹豫的是怕这个马升也投靠了茴军。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稍稍缓解了他一路上的干渴与疲惫。
他缓缓地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马总兵啊,此次我们军队从商洛古道进入罗敷镇,本以为可以顺利通过,没想到却在罗敷镇遭遇了敌人的埋伏。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我和你侥幸逃脱出来。而且,达斡尔将军苏伦堡也在战斗中不幸战死了,唉!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艰难的战斗等待着我们呢。”
马升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不对啊!罗敷镇明明是潼关守将哈连升的部队驻守在那里啊!”
听到马升的话,雷正绾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哈连升?”
马升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哈将军负责从潼关向渭南运送粮草,所以他的军队就驻扎在罗敷镇。”
雷正绾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起来,他紧紧盯着马升,缓缓说道:“哈连升是茴人。”
马升心头一紧,他看向雷正绾,突然觉得雷正绾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他心里暗自嘀咕:“特么的,我不也是茴人吗?”
然而,马升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是。”
雷正绾见状,叹息了一声,然后沉重地说道:“哈连升的部队叛变了。”
“什么?”马升失声惊叫,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马升的惊叫声在营帐中回荡,他猛地后退半步,手中佩剑几乎要出鞘。
帐外亲兵听见动静,立刻举火把围拢,刀柄握得咯咯作响。
雷正绾见状,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沙哑道:“马总兵莫急,此刻你我皆是砧上鱼肉。”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两人面庞忽明忽暗。
雷恒蜷缩在角落,浑身伤口渗血,马升的亲兵用刀尖抵着他后背。
雷正绾忽地冷笑:“你既知哈连升乃潼关守将,可曾想过他为何提前将粮草屯于罗敷?那分明是给我特么设的口袋阵!”
马升瞳孔骤缩,额角冷汗涔涔,颤声道:“若哈连升投敌,渭南粮道岂非已断?”
“何止粮道!”雷正绾掷地有声。
“苏伦堡将军尸骨未寒,罗敷镇北十里,茴军旗帜已插上了烽火台!”
他猛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箭疮:“那日伏兵中,竟有潼关守军号衣——哈连升亲手将我等送入虎口!”
马升踉跄跌坐,案上舆图被碰得哗啦啦散开。
华阴地势图恰巧摊在眼前:西临潼关要塞,南接商洛古道,若叛军沿渭水东进...“完了!”
他喃喃自语,忽觉脖颈一凉——雷正绾不知何时抽出了佩刀。
“马兄!”
雷恒嘶喊出声,刀刃却已抵住马升喉头,“督办大人有令:华阴守军即刻西进夺回潼关,否则...”
雷正绾眼底泛起杀意,“你我皆成弃子!”
帐外忽闻马蹄声疾,探子掀帘而入:“禀总兵!潼关方向浓烟蔽日,疑有大军夜行军!”
马升僵在原地,刀锋寒意穿透肌肤。
他望向雷正绾狰狞的面容,终是咬牙夺过舆图,朱砂笔在咽喉处划出血线:“传令三军——阻挡这支潼关军!”
雷正绾道:“这支部队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