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马画隆派长子和固原王家团庄的王大桂同来莲花城和穆生华商议。
三人围坐在一起,马画隆长子率先表明来意:“家父听闻穆先生心怀大义,欲与先生共商大事。”
王大桂紧接着道:“清廷无道,苛捐杂税繁重,又歧视吾等,百姓苦不堪言。”
穆生华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我亦早有反清之心,只是时机未到。”
王大桂激动地一拍桌子:“如今各地百姓怨声载道,正是揭竿而起的好时候。”
马画隆长子也附和道:“我父愿率部追随先生,共同推翻清廷暴政。”
穆生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缓缓地踱着步。
“这个马瑶邦可真是会说话啊!”穆生华低声嘟囔道,“竟然说我父亲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率部追随我?哼,我看他不过是想让我当一个傀儡罢了!”
他越想越气,脚步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的脸有这么大吗?居然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穆生华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他这分明就是在给我戴高帽子,好让我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穆生华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这时王大桂也看到穆生华不对劲,这分明是不愿意当出头鸟啊!
王大桂看向马瑶邦微微点头。
马瑶邦微微一笑,对着正在来回渡步的穆生花道:“只要您能发动起义,我相信固原,平凉,华亭,陇南,秦州的部队都归您统领,您想想如此得民心,下一任教主是谁的”
穆生华听了这话,脚步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他明白马瑶邦这话的分量,若真能统领这些部队,起义成功的希望便大增,自己在教中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可他心中仍有疑虑,警惕地看向马瑶邦:“你所言当真?莫要拿这些空话诓我。”
马瑶邦双手抱拳,神色诚恳:“绝无虚言,先生若不信,可派人去各方打探。如今局势紧迫,清廷对我等压迫日盛,若不早日起义,恐再无机会。”
穆生华沉思片刻,缓缓走到桌前,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此时,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反清起义本就是他的夙愿,若能得到如此助力,实在难以拒绝。
最终,他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说:“好,我便信你一回,择日便发动起义!”
马瑶邦和王大桂相视一笑,皆露出欣喜之色,起身向穆生华行了一礼:“先生英明,我等愿听先生调遣!”
于是三人约定各自集众准备,秋天,耀邦从灵武南下,穆生华从莲花城北上,取得平凉再定行止。
生华目送耀邦等人策马扬尘而去,立于莲花城斑驳的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眉峰紧蹙。
他深知此次起事关乎西北茴民百年荣辱,必须倾尽心力筹谋。
回到城内,他即刻召集各族耆老与头目人,在祠堂内展开密议。
烛火摇曳中,穆生华将“十茴保朱”的典故娓娓道来——常遇春率茴民铁骑破元大都,胡大海血战鄱阳湖护朱元璋,沐英镇守云南稳大明江山,铁铉背立黄河拒燕师……这些镌刻在茴民血脉中的故事,如春雷般唤醒族人心中的忠义之气。
“我辈今日举事,不为裂土称王,只为重续崇祯遗脉,让茴民子孙不再受满清羁縻!”穆生华振臂高呼,案上崇祯三十八年的残旧皇历在风中翻动。
众头目人纷纷解下腰间银刀,蘸血立誓,白绫裹头的标志自此成为起义军的魂幡。
穆生华以族中世代相传的“八阵图”为基,将青壮勇士编为“风、林、火、山”四营,每营设百户长、千户将,皆由各族德高者担任。
他命工匠熔炼陕北特有的玄铁矿石,铸造“崇祯通宝”样式的军牌,分发将士以为凭信。
莲花城的改造日夜不休。
穆生华亲率族民凿山取石,在城垣外侧垒起三重鹿砦,砦间暗埋触发式火药弩;北门瓮城增筑九曲回廊,廊壁凿孔布设滚木擂石。
城外三里处,他令精通地脉的族老挖掘陷马坑,覆以枯草与细网,专待清军铁骑。
与此同时,他派出八路密使。
第一路前往陕西革命军,第二路前往云南,第三路前往陈德才部,第四路前往蓝大顺部,第五路前往西宁,第六路前往河州,第七路前往肃州,第八路前往新疆。
一路密使前往陕西负责联系革命军。
而此时我们的革命军大帅傅昊在远处用千里镜看着在渭南城外吃土的第一任西北剿匪总司令,钦差胜保大人。
吃土是真的吃土,吃的观音土。
由于后勤被截断,渭南还打不下来,手下士卒叛变一大半只能吃土。
傅昊架着千里镜,远远瞅见渭南城外的胜保大人正捧着土疙瘩往嘴里塞,活像一只被围困的土拨鼠。
这位第一任西北剿匪总司令、钦差大臣,此刻顶着个灰头土脸的发型,吃土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跟偷吃糖被逮住的熊孩子似的。“哟,胜保大人这是改行当泥瓦匠啦?”
傅昊乐得差点摔了望远镜,“吃着观音土还嚼得这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啃的是皇家御膳房掉下来的龙饼呢!”
手下士卒叛变大半,营地炊烟全灭,胜保的“剿匪指挥部”活脱脱成了难民营。
傅昊眯眼瞧着他手底下的兵,一个个饿得眼冒绿光,跟一群被主人遗弃的哈士奇似的,蹲在土堆边刨食。
突然有个兵士哭嚎着:“大人!这土里硌牙,怕是混着砖头渣子哩!”
胜保噎得直翻白眼,挥着马鞭喊:“这是观音土!救命的圣物!砖头渣子……那也是玉帝的舍利子!”
傅昊这边厢笑岔了气,差点把千里镜摔进渭河。
他回头冲副官吆喝:“去,给胜保大人送两筐红薯!咱们革命军可不能看着钦差大人把胃袋磨成砂纸!”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原来胜保营里最后几匹战马,正集体撅着屁股啃树皮,吃得那叫一个投入,连革命军的哨声都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