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音见姜青釉铁了心要进去,生怕这些人会伤到她,只能亦步亦趋的跟随,同时恐吓那些想要靠近的感染者。
经过半个时辰的寻找,姜青釉可算是找到了谢淮钦,刚准备过去,就被男人呵斥。
“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隔离点,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进入,难道你不知道吗?”
“本王也用不着你来可怜,更用不着你来搭救,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谢淮钦言语犀利,不见往昔柔情。
姜青釉僵在原地,一度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却也很快冷静下来,知道这是男人想要赶走自己。
她在心里唾弃谢淮钦的同时,目光坚定地上前,“你是我未来夫婿,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感染瘟疫而无动于衷?瘟疫并非是绝症,肯定能够想到解决的法子……”
“你我并未成婚,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谢淮钦打断姜青釉的话,说完就开始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谢淮钦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姜青釉同样没想到谢淮钦为了逼她离开,能够狠心以此。
哪怕知道这些话并非是谢淮钦真心实意,姜青釉的心脏还是猛地抽痛,她攥紧拳头脸色煞白,低声质问:“谢淮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已经闪动泪光,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谢淮钦曾经发誓,已经不会让姜青釉受伤难过。
可他现在感染瘟疫生死不知,又怎么能连累了姜青釉呢?
想到这些,谢淮钦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点头。
姜青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被谢淮钦的所作所为气笑,趁流音不注意,拔出他身上的佩剑指着谢淮钦。
流音吓了一跳,赶紧劝阻,“姜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可千万不能伤到王爷。”
姜青釉巍然不动,用剑尖指着谢淮钦,“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话都是心中所想?谢淮钦,我告诉你,我并非非你不可,你要是决心如此,那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到时候你我真的两不相欠。”
谢淮钦捏紧拳头错开视线,不去看明明拿着剑,却浑身颤抖的姜青釉,薄唇微动,“好。”
内心最后一点希冀轰然倒塌,“哐当”一声,佩剑掉落在地上,姜青釉深深地看了眼谢淮钦后,愤然转身离开。
出了隔离点,扑面而来的凉意才让她勉强从愤怒中冷静下来,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紧随其后不曾离开的流音,当即横眉冷眼,“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主子方才都说了,从今往后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你还跟着我作甚?”
“刚才王爷交代,小姐正在气头上,让卑职一定要跟着小姐,确保小姐不会出事。”流音如实回答。
分明刚才还说着狠话,现在又安排心腹保护,姜青釉气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立刻安排杜蘅去想办法给谢淮钦治病。
她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倒不如想想如何处理瘟疫。
吐出口浊气后,姜青釉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看见的场景,隔离点内隔离了不少感染者,比她原本知道的多得多。
“之前不是说感染瘟疫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吗?为何我看着隔离点内的感染者不少?还有王爷是怎么感染上的,按理说你们防护得当,不应该存在感染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青釉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黛眉微蹙质问。
流音解释道:“这是个意外,王爷无意之中接触到了感染者脱下来的衣物,所以才导致了感染。”
“感染者的衣物你们就随便处理?”姜青釉追问。
“当然不是,我们都会统一用火烧掉。”流音生怕姜青釉误会他们没有用心处理瘟疫,赶紧解释他们每日都要进行消杀。
姜青釉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明白为何每日都消杀,谢淮钦还有机会接触到感染者的衣物,这分明就不合常理。
迟疑片刻后,姜青釉抬眸看向流音,“负责销毁感染者衣物的人是谁?”
在流音的带领下,姜青釉见到了专门负责感染者衣物消杀的大臣,此人是州县的县令,从瘟疫开始就奔波忙碌,为了百姓们更是好几日都没休息。
而今看见姜青釉来这边,忙不迭过去阻拦,“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消杀感染者衣物的地方,很容易就感染上瘟疫,你们还是赶紧去别处吧。”
“既然在这里呆着就容易感染瘟疫,那怎么不见大人好好防护?”姜青釉反问。
县令愣怔,眼神闪躲,“我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平时并不常在这里。”
“那我想问问,据说王爷是接触到感染者的衣物,才感染了瘟疫,可每日的衣物不是要统一消杀吗,那为何王爷还能接触上感染者的衣物?”姜青釉目不转睛盯着县令,让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还不是王爷不守规矩,乱了我们这里的规章制度,我们每日都要进行衣物消杀,可也有疏漏的地方,王爷还非要去接触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这不是摆明了这套苦吃吗?”县令的声音变得尖锐,甚至倒打一耙,把这一切都怪在谢淮钦身上。
姜青釉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县令,从他的话里寻找漏洞,“感染者的衣物都有统一收放,王爷在自己的帐子里,怎么就接触到了呢?是有人故意将感染者的衣物放到那里去,还是什么?”
说着她步步紧逼,直接将县令逼到了一个消杀的坑池前,“要不然将当日的人全部都召集过来,统一问问是谁将那些衣物丢在了王爷的帐子,如此就能找出心怀不轨的人。”
姜青釉一语道破这里面的腌臜,县令脸色铁青,还想和姜青釉据理力争,可他根本不是姜青釉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生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败露,大臣梗着脖子怒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的事情指指点点?这里是州县,你一个女子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是完全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罢,县令就要让人把姜青釉抓起来。
“来人,把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