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日轮刀的锻刀村,对鬼杀队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地方,必须防止鬼发现并袭击那里,所以没有人知道村子的所在之处。
此时背着你们的隐当然也不知道地点,也就是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交给下一位隐。
不仅如此,听说这条路线以及负责搬运的隐,也会频繁地更换,餸鸦会带领隐带下一位隐的所在位置,同样这些乌鸦也会频繁地更换。
为了防止无聊,炭治郎会和每位隐交谈,并且在更换隐时,会大声告别,希望隐在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你就没参与了,不得不隐们的技术是真好啊,即使是明显的跑步姿势,你在对方背上也没有感到一丝颠簸,太过舒服以至于你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脑袋趴在隐的肩头,你沉沉闭上眼,青黑就和淤泥一般重。
思绪渐渐和外界分隔,只有在被搬动时,才会听见一点隐交谈的声音:
“要小心一些,苍兰大人睡着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跑得很平缓的。”
“苍兰大人真是辛苦呢。”
……
等到双脚落地时,倦意仍像蛛网般缠绕着每一寸肌肉,你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扬起的发丝飘拂至炭治郎脸上,他伸出手,堪堪擦过衣角,你就已经踉跄两步后站稳。
“抱歉。”你揉了揉脑袋,强行清醒,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试图缓解尴尬,“下次不会了。”
“没有!”
炭治郎和隐异口同声,三人对视一眼,又齐声道
—“能照顾苍兰大人是我等的荣幸!”
—“我会好好照顾前辈的!”
“诶?”
让人哭笑不得的场景,按以往你是会笑出声的打趣,但这次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全身乏累,肌肉软趴趴得提不起力,眼下的青黑又一次加深,你用力地闭了闭眼,把小梅召唤出来。
当然,是只有你一人看得见的状态。
‘小梅,牵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她愣了一瞬,五根纤长漂亮的手指攥住你的手,像小猫一样偏过脑袋,钴蓝色的眼睛将你的全身都仔仔细细地打量。
在看清你的状态后,她脸色大变,慌张地大喊:‘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一副要死掉的样子!?!’
小梅急吼吼地过来掰你的脸,把你翻来覆去看个遍,直到确认再怎么用力也擦不掉你眼下的青黑时,她眼中蓄起的泪像晨叶露水滚落
“…不要、不要这样!你到底怎么回事呀?我、我弄不明白,我去找哥哥、哥哥他一定知道怎么办的!!”
‘不用。’你拉住了她想要逃跑的手,还顾及着自己在外面的形象,没有抬手给一团空气擦去眼泪,只低下头,低低喘着:‘没事,小梅,我知道怎么救我自己,死不了鬼的,你陪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就好了。’
“真的?”
她羽毛似的眼睫还挂着泪,懵懂又单纯的眼神,你点点头,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对她说:‘嗯。’
‘我会没事的。’
*
和灵的交流都是通过大脑对话,所以以上一堆只用了大概不到一次的呼吸的时间,并不用担心尴尬什么。
炭治郎看出你的不对,和隐打了个招呼就小跑至你身边。
“没事吧前辈?两位隐已经走了,我们先进去吧。”
他担心地问,和之前搀扶一样,让你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你缓了缓,肩膀戳上了炭治郎背后的木头箱子,你想,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人,就这么一直背着你,只有需要打架的时候出来,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发呆和面见周公,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真好啊。
哪怕别人骂你傻子你也认了。
但现在不行,你已经选择了独自生长,像无数个曾经试图逃离土故乡的孩子,那个能背着你行走的人也不在了,你只能打起精神,完成你最后的路程。
你笑了笑,说道:“我没事,谢谢炭治郎了。”
他扶着你慢慢踏入锻刀村的领地,小梅也牵着你的手,无意识地吸收着你身上的倦怠。
不过以小梅的容量来说,连今天晚上她都撑不过去,但没关系,你还有很多灵,能撑到你吃上刺身的。
“炭治郎,你闻到了吗?”
“嗯?闻到什么?啊,是指温泉吗?”炭治郎耸耸鼻子,偏头询问你,“前辈是想要泡温泉吗?”
你站直身体,和炭治郎的隔着一个小臂的距离:“不是哦,我是想说,炭治郎不用这么紧张,毕竟你也只是个孩子嘛。”
枫叶似的头发被揉出几缕翘起,发丝软软的耷拉在额前,炭治郎低下头,憋着气在心中反驳
才不是……
“呐,你看,锻刀村是个很好的地方,炭治郎不必一直围着我转,可以去泡泡温泉,也可以去看师傅们如何锻刀…总之,人的这一生是很漫长的,炭治郎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去见证和认识更美好的事情。”
才不是小孩子。
才不是年轻。
明明、明明他这辈子所遇见最美好的事物,此刻就在他眼前啊!
炭治郎张了张嘴,他想不管不顾地反驳,想让你感受他心脏的鼓动,明明我们都如此爱着您,这样美好又聪慧的您,为什么唯独感受不到我们的情谊呢?
不论多艰难的局面,您都会选择面对,就算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您也能毫不在意的安慰他人,可以独自一人,坚强到承受所有苦难。
就好像——
炭治郎不甘地咬了咬牙,他盯着你,深红的瞳孔不断扩大,几乎要把整个眼白盖住
就好像——
时刻准备着从这段感情中全身而退。
“这样啊。”少年恢复往日笑容洋溢的模样,“那前辈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哦。”
—不可以。
“我约了蜜璃,她很快就会到了。”
—不可以。
“听说玄弥也在锻刀村,炭治郎可以找他聊聊天哦,同龄人之间会更有话题嘛。”
—不可以。
“炭治郎?”
“啊,不好意思,前辈,我刚刚有些走神。”少年略含歉意的声音响起,你心里的那点怪异也随之消失,他捏住了你的手腕,又轻轻放下,尾音欢快地向你告别:“既然前辈有约的话,那我就先走啦。”
—不可以。
—绝对、绝对不可以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