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在生前名为益鱼仪。
家里有钱并宠爱孩子的人家会在孩子幼时请算命先生,倒也不是有多么相信神命一说,只是花些小钱,买往后的安心罢了。
益鱼仪那个时候很讨厌这些打着算命这个噱头来他家招摇撞骗的狗屁家伙,最初还因为第一次见而起了那么一点兴趣,但在那个骗子说他十天之内会有一场血光之灾却什么事都没发生后,益鱼仪就在也不信这些所谓的算命先生的任何一句话了。
他也不想父母每半年就请他们来一次,因为在益鱼仪看来,父母的钱就是他的,到底会死去的两个老家伙为什么要把他的钱浪费在这种虚假又没有意义的事上。
彼时才七岁的益鱼仪这么想着,心里咒骂起父母的蠢笨。
但那时的他还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大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一个七岁的孩子,孩子是否快乐、是否愿意也不重要,只要没听到自己想要的,他们就可以动用权力三言两语地否定一切。
益鱼仪在三番五次撞见隔壁后就发现了这个不公平的规则,所以他在父母前懂事、听话,努力做好一个乖孩子的模样,在父母的哺育中让自己慢慢强大起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听所有人的话,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乖孩子的形象。
益鱼仪讨厌自然的一切,他喜欢的是颠倒,是背道悖理,他想不明白,花为什么一定要向上生长?鱼为什么一定要在水中生活?
七岁大的孩子,还保持着对外界好奇的状态,益鱼仪曾问过可能知道答案的所有人,教书先生、父母、甚至于街道上摆摊的小贩,但无一例外,没有人告诉他,就连知识最为渊博的佐藤先生也只是不轻不淡地回了他一句
“因为这是自然最基本的规则,只有遵守,我们这些生灵才能活下去。”
放屁。
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掉牙老头懂什么。
益鱼仪选择自己去翻书寻找答案,可在找到答案之前,他先看到了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只有打破再建立,世界才会在一次次完善中变得更好。”
是这样吗……
“实践证明一切。”
一定是这样!
如果没人能告诉他答案,他就自己去寻找,然后把新的规则狠狠甩在那个老头脸上。
新规则的第一次打破,他用母亲饲养的花做了实验,那是盆长势极好的铃兰,玉壶用一根麻绳绑着花的头部,然后拉扯,让枝条一直反方向弯曲后才把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在钉子上。
他定下了一个月的实验时间,如果花还活着,那所谓自然规则就是假的,而他,玉壶,则会修正所有错误的规则。
现在想来,还是因为年纪太小了不成熟,那盆铃兰被母亲养得过于好,所以即使被益鱼仪颠倒生长方向也顽强地活过了一个月,但它最后还是枯萎了,彼时的益鱼仪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展下一项实验,尝试把鱼的腮部剜下嫁接到别的生物身上。
正如所有死掉的鱼一样,那盘铃兰也被益鱼仪遗忘在潮湿的泥土之中
不见踪迹。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手中实验没有一例可以推翻规则,佐藤老头也半截入土,他想去嘲讽对方也只会流着口水对自己说些痴傻喃语。
慢慢的,他的目的不再为了实验,而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因为村庄就靠近大海,鱼类就成为他接触最多的活物,他会把很多种类的鱼尸体缝合在一起,把骨头和鳞片放在壶里,并这称之为艺术。
直到被同村的一个小孩发现,自此“怪物”代替了他的名字。
而父母也久违的为他请了一个算命先生。
或许不能称之为先生,因为那是个女人,一个和整个渔村都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说,
他会在五年后有一场生命濒危的大造化,那场造化会他所求的皆实现。
哈?他才不信,又是一个骗子。
“唔?祂说,你会在160年后?遭遇两个大劫,然后…就没有然后,你死了。”
这次假到他愚笨的父母也愤怒得把人赶走了,益鱼仪撇撇嘴,不屑一顾。
而五年之后,他因为杀人而被渔民刺伤,奄奄一息垂死挣扎了半日之后,被路过的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
这确实称得上是生命濒危的大造化,所求都也皆实现了,他所修正的第一个违背自然伦理的作品,是他自己。
直到160年后的今日,他精心打造的收藏室被你和喜怒哀乐四只无意闯入,所有壶都在扭打过程中碎成一地残片之后,玉壶终于想起被那个女人支配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我的壶!我的壶!!你们这些该死的小鬼!!都给我去死!去死呀啊啊!!!”
据说当时玉壶的惨叫整个无限城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乐也不是很明白,虽然那个时候复制时间快结束了抓紧收集一波人头很正常,但你可是比他们多了整整三个分身啊,差距早就在之前拉开了好吧,就算你不反击只逃他们也不一定能把比分追回来,为什么还执着于追着他们打呢,尤其是他和空喜,掉脑袋次数最多,哀绝那个丧脸男反而是最少的那个,哼。
等玉壶的壶差不多打碎完之后,(恨)你扑压在他身上,整张脸上都是血,那是拔他脑袋时溅上去的。
老天,你可真是性感到爆炸,他几乎要被冲晕过去了。
可乐也懒得反抗了,趁着你拔他脑袋的时间伸手摸进了你的衣服,狠狠掐了一把你细腻丰腴的皮肉。
这把值了。
可乐安详去世,分身也全部回归(怒)你身体,手上和积怒对峙的锡杖消失,他收不住力向前一跌,你微微避开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女人巴掌甩过来的时候先是耳膜感到震动,随后是面部肌肉的疼痛,最后是口腔的血腥味。
当你抬起眼想看她的时候,她会狠狠地再抽上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