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叶飞终于抬头看向林万雄，只是语气里依旧带着浓浓的讽刺。
“现在发现孙鹤堂咬手了，才想起找我合作？之前算计好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林万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出叶飞话里的讽刺。
“生意人嘛，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孙鹤堂这步棋，是我失算了，但对我们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既要防着你报仇，又要对付我林家，分身乏术，我们联手，成功率至少能提高六成，若是在加上楚家，胜算就更大了。”
“联手？”
叶飞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林家住，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若是你又在背后算计，等我和孙鹤堂两败俱伤，你再出来捡便宜？”
林万雄听着叶飞满是嘲讽的话，沉默着没反驳。
他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任何辩解在叶飞的恨意面前都显得苍白。
书房里静了许久，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中回荡。
过了半晌，林万雄终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心里有气，我懂，换作是我，恐怕比你更狠。”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万雄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叶飞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空口说白话没用，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可以让你信我。”
叶飞挑眉看着林万雄没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林万雄语气郑重地说道：“我可以把婉如许配给你。”
“什么？”
林婉晴没想到林万雄竟然会这么说，顿时惊呼一声道：“婉如他……”
“你闭嘴。”
林万雄呵斥住林婉晴，随后冲叶飞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叶飞直接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轻笑出声。
“林家主这是把我当什么了？还是觉得你们林家的女儿，是可以随便用来交易的物件？”
其实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飞心里有点为林婉如抱不平。
多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万雄看叶飞好像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开口解释道：“婉如这孩子对你本就有好感，你们若是成了亲，我们就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林家的资源和人脉，自然都是你的后盾。”
“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你娶了婉如，就等于握住了林家的一半权柄，我总不能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叶飞盯着林万雄，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家主，你这步棋，比之前拿我妈当筹码更难看，林婉如是个好姑娘，不该被卷进这些肮脏的算计里。”
林万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不是算计她，婉如对你……”
“够了！”
叶飞猛的开口打断了林万雄的话。
“她对我有没有好感，是她的事，但用婚姻做交易，你不配当长辈，更不配谈合作。”
说话间，叶飞往前一步逼近林万雄。
“想让我信你，很简单，把老陈给我，你愿意吗？”
林万雄看着叶飞，半天没吭声。
叶飞看着林万雄这副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不愿意？”
林万雄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迟迟没有应声。
老陈是林家底牌，更是知道太多林家的秘密，把人交出去，无异于把软肋递到叶飞手里。
“你口口声声说要合作，说这是最大的诚意，可连一个人都舍不得交出来？老陈是你那件事犹豫的见证者，也是你权衡利弊的工具，把他给我，既能让我看到你的决心，也能让他亲眼看着我怎么向孙鹤堂复仇，这不正好能洗刷你的犹豫吗？”
林万雄闻言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明知道老陈对林家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
叶飞死死盯着林万雄。
“正是因为我知道，才要你交出来，若是真心合作，就算把老陈放在我身边，你又怕什么？我若想对林家反水，凭我现在的本事，未必需要借他的手，反之，有他在，你还能随时知道我的动向，更能确保我不会中途变卦，对我们双方来说，这才是最稳妥的制衡，难道不是吗？”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叶飞微微停顿了下，随后语气里添了几分嘲讽。
“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真心合作，怕老陈在我这里，会泄露出更多你和孙鹤堂勾结的内幕？”
叶飞的话像一张网，直接把林万雄给逼到了死角。
交，舍不得。
不交，就坐实了自己没诚意。
这场合作也就彻底成了空谈。
一旁的林婉晴看着林万雄纠结的模样，又看看叶飞寸步不让的眼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当然知道老陈对林家的重要性，可也明白，叶飞这话也算是戳中了要害。
若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又谈何联手？
更何况还是在林家之前有过背叛的前提下。
林万雄沉默了许久，就在叶飞以为林万雄不会同意的时候，林万雄却终于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林万雄抬头看向叶飞，眼底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老陈可以给你调遣，但你要保证，不能伤他性命，事成之后，必须把人还给林家。”
“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不会动他，至于事成之后……”
叶飞微微停顿了下，随后继续说道：“那得看他在我妈的事上，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说完，叶飞便不再多看林万雄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叶飞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林万雄说道。
“明天，我就要看到老陈。”
等房间里面就剩下自己两个人之后，林婉晴赶紧冲林万雄询问道：“我们难不成真的要……”
林万雄摆了摆手，随后闭上眼睛，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叶飞哪里是在商量，分明是在逼他做选择。
老陈不能交，那是他埋在暗处的刀，藏着林家半世的秘密。
可老陈又不能不交，叶飞刚才的话像警钟，敲得他耳膜发疼。
孙鹤堂已经记恨上了林家，一定会疯狂报复。
而叶飞这头若是被逼急了，以他那股狠劲，说不定会先联手孙鹤堂掀翻林家，再回头报自己的仇。
一个在明，步步紧逼。
一个在暗，虎视眈眈。
林家夹在中间，就像风里的烛火，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爷爷，要不我去跟叶飞说说，让他……”
林婉晴还想劝，却被林万雄抬手打断。
“没用的。”
林万雄睁开眼，眼底布满红血丝。
“这小子看着年轻，心思比谁都重，他母亲的事，是扎在他心里的刺，不拔掉孙鹤堂，这根刺就永远带着毒，他现在肯跟我们谈，不过是因为需要林家的力量，可若是我们露了半分退缩，他转头就能把我们当成第二个孙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