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正站在前往黑山的岔路口,其犹豫不决的神色以及踌躇的步伐彰显出了这名青年内心的矛盾。
青年名叫田正,是附近村庄中的一名普通人。
受近些日子邪祟暴动的影响,他们村里也是出了不少怪事,比如家里的杯碗会莫名的掉地上摔碎,又或者是房门会自行打开,甚至还有人宣称在晚上看见了黑色的影子。
村里长辈都说是闹祟了,于是请了镇上的镇祟府大人们前来除祟。
根据镇祟府的大人们说村里是有几只不成气候的游祟,田正对此并不了解,他只知道镇祟府的大人们来过之后,村里确实没有再继续发生怪事。
按照惯例,付给大人们的辛苦费由村里平摊,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由于前一阵子父亲摔断了腿,所以家里基本上全部的积蓄都用来给父亲抓药了,以至于平摊下来的费用他们家都差点给不起。
好不容易凑齐了平摊的费用后,田家实在是拿不出几枚铜钱了,再加上父亲还需要用药,于是他和弟弟打算去镇上找点短工做做。
好在两兄弟运气不错,受邪祟暴动的影响,镇上的丁家老爷家的佃农运气不好死在了邪祟的口中。
眼看就要到播种冬小麦的日子了,丁家老爷当然不会任由田地就这么荒在那,于是便打算花钱找几名农户来翻田播种。
田正兄弟俩由于年轻力壮,所以很幸运的被管事给选上了,于是两兄弟便在管事的安排下,替丁家老爷干起了农活。
不过大概是因为没吃饱的缘故,弟弟的锄头一下没拿稳,不小心砸在了自己的小腿上,所幸锄头并不锋利,只在他的小腿肚子上割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
为了不被管事的责骂,兄弟二人并未声张,加之很快就止血了的缘故,兄弟二人也不再关注此事。
但从第二天开始弟弟的情况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起来,不仅面色红的有些不正常,干活的时候还差点晕倒了。
他还以为是弟弟太饿了的缘故,于是晚上他将自己的馒头分了一半给弟弟,哪知第二天他准备叫上弟弟去干活的时候,却发现弟弟躺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
他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发现弟弟的额头烫的吓人,意识到不对的田正将目光看向弟弟的小腿,此时弟弟的小腿包裹着一块灰色的麻布,并且麻布周围不断有黄色的液体渗出。
当田正扯开麻布的时候,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弟弟的小腿受伤的地方正不断流淌着淡黄色的脓液,不仅如此,伤疤周围的肌肉还全部肿的老高,并且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完了!”
此时田正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弟弟可能染上了邪疫。
邪疫,是一种很常见的病症,据说是由肉眼不可见的邪祟所引起的,这种邪祟可以通过侵入受伤者的体内,从而腐化受伤者的身躯,让感染了邪疫的人在痛苦中死去。
而邪疫极难治愈,并且需要大量昂贵的药物,可以他们家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拿的出这笔费用来。
看着眼睛紧闭的弟弟,田正还是咬了咬牙跑到了镇上,希望医馆的掌柜能够赊他一些药物,但掌柜的却冷着脸拒绝了他。
就在田正万念俱灰之时,掌柜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开口朝他说道:
“或许你可以去黑山碰碰运气。”
“黑山?那不是遍地都是邪祟吗?”
掌柜的耸了耸肩说道:
“镇祟府的李大人是这么说的,前几日李大人来过我这,据说他在那搞了个什么道观,我也是忽然想到了才跟你说的,你可以自己去试试。”
从医馆出来后,或许是掌柜那句“镇祟府的大人搞的”这句话让田正心里存了一丝希望,所以他决定去黑山试试。
去黑山的路,石马镇周边长大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毕竟从小家里人就教育过他们不要靠近黑山,所以很轻易的田正便找人打听到了前往黑山的岔路口。
但当他来到岔路口时,却发现眼前的道路跟他打听来的完全不一样。
他打听来的是一条狭窄且杂草丛生的小径,并且哪怕是在白天都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但眼前的道路分明是一条康庄大道,不仅工工整整,还光照充足,丝毫没有人们口中的阴森之气。
田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岔路旁边倒是立了一块牌子,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了一些字,田正估摸着这块牌子应该是路标,可惜他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于是他只好返回又找人问了问,最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这条官道上只有一条岔路,那就是前往黑山的岔路。
再次回到这岔路口时,田正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向着黑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田正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林子里忽然跑出了一只骇人的邪祟,毕竟黑山的威名太过响亮。
好在现在是白天,阳光洒在背上给他提供了些许勇气,不然他还真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没过多久,田正忽然发现了前方出现了一栋建筑,很新,看起来像是刚刚建成不久,这一发现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至少掌柜的并没有骗我”他心里这么想着。
很快,田正来到大殿门口,他正欲喊话,大殿内却忽然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田正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小孩!分明是两只邪祟!毕竟没有哪家小孩会长着狼的耳朵和尾巴!
“妖怪啊!”
田正想跑,但双腿却不听使唤,此时他无比后悔来这黑山,传说中黑山遍地是妖怪果然没错,至于那镇祟府的大人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妖怪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