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墟迷踪
第二章 玄冰秘境
长白山巅，暴风雪如万马奔腾般肆虐，积雪被卷上千米高空，又重重砸落。墨砚蜷缩在被积雪掩埋大半的巨石后，睫毛和眉梢结满冰晶，手中的墨玉笛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震颤。自江南一别，他循着白衣剑客留下的线索，孤身闯入这片终年冰封的绝境，却不知前方等待他的，是比幽冥教更可怕的危机。
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墨砚猛地抬头，只见冰面下涌动着幽蓝的光流，如同千万条沉睡的冰蟒。还未等他反应，整座山峰突然剧烈震颤，雪崩如银河倒卷般倾泻而下。他本能地施展梯云纵，却被一股无形的寒气扯住衣角，整个人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窟。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墨砚在坠落中勉强翻转身体，却被眼前景象惊得血液凝固——冰壁上镶嵌着数以百计的发光冰晶，每个冰晶里都封印着武林高手的尸体。这些人表情扭曲，或握拳怒目，或张口惨叫，显然是在极度痛苦中被冰封。更诡异的是，他们手中都紧握着半截墨玉，在幽蓝的冰光中泛着诡异的血色。
“天墟入口，九窍归位...”墨砚喃喃念出冰壁上古篆，墨玉笛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笛身八卦图急速旋转，将周围冰面映出层层叠叠的符文。冰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数十个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关节处流淌的蓝色液态金属在低温中凝结成锋利的冰刃，每走一步，地面就蔓延出蛛网状的冰裂纹。
“小心！这些傀儡是用天墟寒髓铸造！”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衣剑客踏着冰棱飞掠而下，重组的断剑划出银弧，却在劈中傀儡的瞬间溅起无数火星。墨砚这才看清，傀儡眉心都嵌着墨玉碎片，与自己的笛子产生共鸣，竟让笛身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战斗在狭小的冰窟内展开。青铜傀儡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力大无穷，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起丈长冰锥。墨砚吹奏《冰封曲》，音波化作冰龙缠绕傀儡，却见对方体表的液态金属如活物般流动，瞬间修复破损处。白衣剑客的剑气在寒髓前也失去锋芒，断剑与傀儡相撞时，竟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用至阳之力！”剑客甩飞剑上的冰渣，掷出一枚燃烧的火折。冰窟顿时亮如白昼，墨砚这才发现岩壁上密密麻麻刻满血字。有人写着“寒髓不灭，万劫不复”，有人画着被蛊虫吞噬的骷髅，更有一段用指甲刻出的遗言让他后背发凉：“白衣人是...啊！”字迹戛然而止，旁边还残留着抓挠的痕迹。
千钧一发之际，墨砚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墨玉笛上。笛身八卦图化作火轮，音波所到之处，傀儡体表的液态金属开始沸腾。他趁机吸收傀儡眉心的墨玉碎片，碎片融入笛子的瞬间，冰窟地面浮现出巨大的星图。九道光束从星图中央射向天穹，交汇之处，赫然是幽冥教总坛的方位。而星图边缘，历代天墟守护者的虚影手持残缺的墨玉，齐声吟唱：“墨玉引魂，天墟泣血，九窍归一，万劫不灭”。
“果然如此...”剑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当年武当祖师夺走墨玉笛，并非为了守护，而是为了...！”话音未落，冰窟顶部轰然炸裂，无数冰锥如雨落下。剑客挥剑劈开坠落的冰柱，将半块虎符塞给墨砚：“去幽冥教总坛！记住，天机卷的秘密，藏在...啊！”一道冰刃贯穿他的肩膀，将他钉在冰壁上。
墨砚冲过去搀扶，却见剑客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本是初代天墟守护者的残魂...”剑客苦笑，嘴角溢出冰晶，“三百年前与幽冥教教主同归于尽，却被封印在此。这虎符是打开总坛密室的钥匙，而你...”他突然抓住墨砚手腕，滚烫的鲜血滴在笛身八卦图上，“你体内流淌着调音师的血脉，只有你能...”话未说完，残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只留下断剑“当啷”坠地。
冰窟开始剧烈晃动，墨砚握紧虎符和墨玉笛，朝着星图指引的方向狂奔。沿途的冰壁不断裂开，露出更深处的恐怖景象：巨大的冰棺中沉睡着半人半蛊的怪物，它们的皮肤下蠕动着发光的虫群；古老的祭坛上插满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身上刻着与幽冥教相似的符文；甚至还有一座用墨玉堆砌的金字塔，塔尖直插冰窟顶端，隐隐传来心跳般的震动。
当他终于抵达冰窟尽头时，一道散发着幽蓝光芒的传送阵出现在眼前。传送阵边缘刻着九具跪地的人像，手中捧着残缺的墨玉。墨砚将收集的碎片嵌入人像手中，传送阵轰然启动，将他卷入一片黑暗。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仿佛看到白衣剑客的残魂在黑暗中微笑，而远处，幽冥教总坛的黑幡在血月下猎猎作响，传来蛊虫苏醒的嘶鸣。
再次睁眼时，墨砚置身于一片雪白的世界。这里的雪不是白色，而是泛着诡异的紫色，每一片雪花都像一把小刀，落在皮肤上便是一道血痕。远处矗立着一座冰晶城堡，城堡的每一块冰晶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人被蛊虫啃食内脏，有人被墨玉碎片控制心智，还有苏映雪和唐雪衣站在祭坛上，将活人心脏放入九窍匣的画面。
城堡大门自动打开，一阵阴风吹过，传来幽冥教教主沙哑的声音：“武当弃徒，你终于来了。带着墨玉笛和虎符，来为天墟献祭吧。”墨砚握紧笛子，踏入城堡。城堡内的温度低得可怕，他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冰，脚下的地面不时裂开缝隙，露出下面沸腾的紫色岩浆。
沿途，他遭遇了更多的青铜傀儡，这些傀儡比冰窟中的更加巨大，手中的武器也变成了巨大的冰斧。墨砚吹奏笛子，与傀儡展开殊死搏斗。笛声与冰斧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冰屑四处飞溅。在战斗中，他发现这些傀儡的弱点在关节处，于是集中音波攻击傀儡的关节，终于将它们一一摧毁。
当他来到城堡中央的大厅时，幽冥教教主正坐在冰晶王座上，手中把玩着九窍匣。苏映雪和唐雪衣站在教主两侧，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教主站起身，九窍匣发出耀眼的光芒：“交出墨玉笛和虎符，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墨砚没有回答，而是将内力注入墨玉笛，吹出一曲激昂的战歌。笛声化作金色的光芒，照亮整个大厅。教主脸色一变，挥手召唤出无数蛊虫。蛊虫如黑色的潮水般涌来，墨砚的笛声却丝毫不乱，音波所到之处，蛊虫纷纷爆裂。
战斗进入白热化，墨砚的内力渐渐不支，而教主却越战越勇。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白衣剑客的话，将心头血再次喷在墨玉笛上。笛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九窍匣产生共鸣。九窍匣的盖子自动打开，里面露出一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卷轴——天机卷。
教主见状，疯狂地扑向墨砚。千钧一发之际，墨砚握住虎符，插入大厅中央的祭坛。祭坛上的符文亮起，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教主、苏映雪和唐雪衣笼罩其中。在光芒中，墨砚听到了无数人的呐喊和哭泣，看到了武林的兴衰和天墟的秘密。
当光芒消散时，教主等人已经消失不见，而天机卷静静地躺在祭坛上。墨砚走上前去，正要拿起天机卷，却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拿走天机卷，你将成为新的天墟守护者，但也将永远被困在这里。你愿意吗？”
墨砚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我愿意。为了武林的安宁，我愿意背负这一切。”他拿起天机卷，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与天墟紧紧相连，而这场关于天墟的争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