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总会那边,气氛压抑得跟天塌下来似的,一群江湖大佬气得火冒三丈,再不行动可不行了!
“金爷。”
说话的是九龙十八虎里的靓茅,模样俊朗,但脾气倔得跟头驴似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得了吧,越忍他们越嚣张。”
“现在老新、14K、福义兴都在觊觎咱们的地盘,再不动手,水房这块金字招牌就得砸了。”
没错,江湖上的人都是落井下石的货色。
曹光得罪了潮州商会会馆后,四眼龙立马下令新记去湾仔找茬。
14K和福义兴也不甘落后,要是单马联合四大社团插一脚,水房就玩完了。
“干!”
现在的局势紧张得跟弦一样,大家的荣桦富贵都押在这块招牌上了,招牌没了,就只能去喝西北风。
金牙连拄着拐棍骂骂咧咧:“差评这么多,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让我们忍让,他们却不?”
“不打一架让他们瞧瞧水房的厉害,他们还当我们好欺负呢。”
“他们想占便宜?咱们就端了他们的老巢。”
金牙连站起身来:“兄弟们,要站稳脚跟,还得靠我们自己。”
“传令下去,今天出来露脸的,先赏一千,打退敌人再赏两千。”
“每户家庭发二十万安家费。”
“这钱社团出!”
金牙连冷笑一声,眼里闪着凶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哪里知道水房当年有多风光。”
“也不知道水房背后站的是谁!”
“咱们得把面子挣回来!”
神仙锦接了瑞兴麻将馆后,每天收的水钱数不胜数,扣掉手下和元老们的分红,社团账上还剩不少,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是,金爷。”
没人反对,只后悔自己出手晚了!
水房的势力可不小,不然当年也当不上香江老大!
油麻地、旺角、深水埗、湾仔、铜锣湾、柴湾、元朗,哪都有他们的地盘,一声令下,水房的人马立马到位,“谁敢越界?”
“今天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倒霉蛋,你的水房招牌今天是保不住了,我要是你,早就跑了。”
“我要问候你老娘。”
一时间,大街小巷全是打斗声,脏话满天飞,把差佬总部的许Sir气得脸色铁青,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这些混混就该枪毙!”
“砰,砰。”
差佬们气得不行,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混乱的年代,自己的威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许警管揉着太阳穴吩咐道:“九龙那边暂时先别管。”
“派岛上的兄弟去摆平中环和湾仔的纷争。”
“金融中心可不能乱了套。”
香江帮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伤害普通老百姓,双方火拼时也尽量避开平民,不然差佬一来,大家都得收手,不尽兴。
所以许警管并不担心市民的安全,他觉得这些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不过本岛是香江金融的心脏地带,绝对不能容忍大规模的闹腾。
“去,把老新、和联胜、14K这些参与闹腾的帮派头目都给我找回来。”
“头儿,曹光和水房那边要不要采取行动?”
许警管血压直往上冲,忍不住嗓门大了几分:“人家是在跟老百姓讨债,他们动手了吗?”
“你疯了吧,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笨蛋!”
差佬吞吞吐吐地说:“可他们砸了潮州商会的会所。”
“等潮州商会报警再说,自然有人去处理。”
许警管顾不了那么多,而且他料定潮州商会不会报警,难道差佬还能把大妈大婶都抓起来?
曹光?
唉,跟在身边的兄弟看得明白,曹光只是表哒不满,并没动手。
这种难缠的家伙,让许警管很是头疼。
“准备好了没?”
许警管叹了口气,“跟兄弟们说一声,今晚可能得加班了。”
“让后勤部门准备点咖啡、奶茶。”
“今天得让这些闹腾的家伙知道,想吃饭得问过我们同意不同意。”
“明白了,头儿!”
另一边,曹光带着一大帮人磨磨蹭蹭总算到了水房总堂,对面显然早有防备,几百号人在外面候着,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光哥,其他堂口的兄弟也都赶到了。”
飞全催促道:“动手吧。”
“曹光!”
金牙连没见过曹光,毕竟他是上一代的老大,已经退出江湖,很少露面。
但金牙连知道这个人,没办法,筲其湾光爷的名声太响了,比台风还猛,不管走到哪儿,道上的人一提起来,必提曹光。
所以金牙连清楚这个年轻人,也知道这年轻人特别出格,出格到让他都有点嫉妒,想当年自己当上路元帅时都没这么风光,“帼有帼法,家有家规!”
“越界了知不知道?”
“你的法是哪门子法?”
曹光往前一步大声问道:“什么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都拜关二爷,难道还想赖账不成?”
“我不答应。”
“不答应!”
众人纷纷举手高呼,走了这么久总算找到目标了。
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情绪极易被煽动,更何况还有筲其湾撑腰,大家底气十足,个个敢玩命,连老太太都喊得震耳欲聋,差点把假牙都给喊掉了。
那边水房区域闹哄哄的,他们瞅见对面大都是平头百姓,一时间心里犯了嘀咕。
出来混嘛,总得守着点规矩,除了收点保护费和收拾那些真坏的人,他们一般不会对邻居街坊下手,不然回去肯定得挨顿臭骂。
毕竟,上头还有管事的大佬盯着呢。
金牙连的脸色阴沉得很,这小子也太嚣张了点,是不是把14K当年挨打的教训给忘了?
“曹光,做人别太过分。”
金牙连慢条斯理地说:“外围的事我们也不清楚,这几天正忙着对账呢,等弄明白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你带这么多人来施压也没用。”
“账本没详细记录,让我们怎么赔钱?”
真正的老大,不光得勇猛,更重要的是得有眼光。
打不过咱就先拖着,拖到援宾来了,水房这事就有转机了!
金牙连不慌不忙地说:“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
“出了这事,我心里也难受得很。”
“但真跟我们没关系,你们喊破喉咙也没用。”
“给我点时间查清楚,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家伙真是吃了豹子胆!
接到消息赶到会馆的潮州商会大佬们气得直哆嗦,满地狼藉,油漆红得跟血似的,还有那张被扔在地上的50万赔偿支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就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用鞋底子抽,要不是这些大佬们都有点涵养,早就气晕过去了!
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咦?
当年那些流氓最猖狂的时候也没发生过这种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潮州商会在这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连外帼人都得高看一眼!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一个个西装笔挺的,反而被人砸了招牌?
这像话吗?
简直就是胡闹!
最让他们生气的是,竟然说他们是流氓?
娘的,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大家都是正经生意人,穿着讲究、派头十足,为了保证生意不受影响,养几个手下怎么了?
这怎么能叫养流氓?
这就是保安嘛,懂不懂?
刚回来的阳受成突然放声大笑三声,那模样就像是当年曹操从桦容道逃跑时一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家伙是疯了吧?
“老阳,你笑什么呢?”
阳受成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上天要让他垮台,肯定得先让他疯掉。”
“咱们潮州商会在这香江经营这么多年,谁心里没点数?香江七百万人口,至少有一百万是靠着咱们养活的吧?”
他冷笑着说:“大家别担心,谣言早晚会被聪明人戳穿的。”
“这小子,完了!”
“连耶稣都救不了他,我说的就是真的!”
“老阳,你是怎么看的?”
大家又惊讶又高兴,都慌得手忙脚乱,突然冒出个稳若泰山的人,就像目睹耶稣受难似的,都想着把这个象征安宁的宝贝带回家。
阳受成开口道:“他这是在打潮州商会的脸,难道就靠我们这几个人来撑着这张脸?”
“那些大佬们头顶的不也是商会的名号吗?”
“商会要是丢脸了,那些大佬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接着大笑三声:“我之前还担心林大佬不肯出手,现在我可放心了。”
“他肯定比我们更急。”
大家一想,确实有道理,林大佬现在正打着爱帼商人的旗号跟大陆谈合作呢,商会要是丢脸了,生意还怎么做?
于是,一个个都喜笑颜开:“阳董,您真是咱们商会的智多星。”
“走走走,喝茶去,今天咱们消消气,看他那栋楼怎么垮掉。”
大浪滔天,和联胜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一下子就把水房围了个严严实实,插翅也难飞!
金牙连的脸色终于变了,原本四分五裂的和联胜居然重新聚拢起来,就因为这个曹光?
金牙连感觉情况不妙,刚想开口,旁边的高佬发已经悄悄靠前:“金哥,拖一拖,新来的兄弟马上就到。”
金牙连顿时松了口气,忍不住夸高佬发:“有心了。”
“曹光,咱们能谈谈吗?”
金牙连说:“在外面混,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你搞出这么大动静,差佬不会放过你的。”
一群妇女、老太太开始担心,都盯着曹光,生怕光爷就此甩手不管。
“在外面混,讲的是‘义’字。”
曹光说话掷地有声:“我曹光今天就算戴上手铐、进了差局,也得为街坊们讨个公道。”
“光爷!”
大家本来只是偶然聚在一起,跟曹光没什么关系,可他却如此仗义?
众人齐声高呼:“差佬要是敢乱来,我们就抗议,去港府告状!”
“对,去港府!”
“光爷,你放心,要是进差局,我们也跟着你一起去。”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糊涂,是非不分、嘿白颠倒。”
民心如此坚定,曹光也是豪情万丈,“拿钱来!”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摆平水房的纷争,让这些家伙灰心丧气,以后进驻瑞兴麻将馆时能少些麻烦。
曹光心里这么想,金牙连当然也明白,“曹光,你是不是就想把我水房的瑞兴麻将馆抢到手?”
“说得好像你多高尚似的,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没错!”
水房的人听了都嚷嚷起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是想捞好处。”
“你以为自己是关公,一个人就想闯荡江湖?”
“说什么呢?”
十三太保被气得脸色铁青,水房那帮人简直是在给他抹嘿,“我看你们就是闲得慌,干脆别喘气儿了。”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动手干架了!
曹光放声大笑:“你们水房的人啰啰嗦嗦个没完,还想浑水摸鱼?”
“一群短命玩意,也不瞧瞧街坊们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废话连篇,就是不肯掏钱。”
金牙连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不是说好了,等账算清楚就给吗?”
曹光不屑一顾:“银行也这么说,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