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突然笑了笑:“阿Sir,下金蛋的母鸡得留着继续下蛋嘛,对吧?”
怀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得对。”
“曹先生,就这两件事吧?”
“我还真希望阿Sir你能多担点责任呢。”
曹光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那得看你能不能先把这两件事办好,你觉得呢?”
怀森的态度认真了起来。
他知道祖家的规矩:谁有钱谁老大。
曹光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千万,说明他财大气粗,是个大客户。
既然这样,怀森觉得曹光还是有资格跟他合作的:“我会安排妥当的,曹先生你只管准备好钱就行。”
“没问题。”
曹光最喜欢守规矩的人了。
说实话,羊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做起事来还是比较实在的,这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对了,阿Sir,你看我为香江做了这么多贡献,够不够格当个太平绅士?”
1886年香江的保守治安条例规定,太平绅士有权驱散人群、逮捕罪犯、搜查房屋等,本质上就是让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协助港府管理地方。
不过现在港府对香江的控制力加强了,太平绅士就成了个荣誉头衔,主要工作就是坐着直升机去监狱转一圈。
即便如此,能拿到这个荣誉也就意味着踏入了香江的上流社会,是个走捷径的好机会。
怀森直接回绝了:“开玩笑的吧?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就好。”
“估计水房那个神仙锦快按捺不住了。”
“你能不能搞点动静出来?”
“行。”
“东莞仔那边的事你也得帮我搭个桥。”
怀森是个贪心鬼,哪怕曹光给的大头利润再诱人,他也舍不得丢掉自己的资源。
“好,没问题。”
曹光的脸色稍微沉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
赌博这玩意是从西边传过来的,在那里特别盛行。
那些外帼人嘴上喊着要禁赌,实际上却在赌博产业链里扮演着重要角色,一边干坏事一边还装得一本正经,说的就是这类人。
他按了按太阳穴,对身边的贴身保镖高晋说:“叫大浦的东莞仔来见我。”
现在和联胜这边能走货的就剩大浦的东莞仔了。
他的货大多在荃湾一带分散销售,如果想走货,这家伙最合适了。
东莞仔主要是做散货生意的,顺便还倒卖冷冻鸡。
那天他正安排货车回仓库,接到高晋的通知时,心里就开始嘀咕了。
筲其湾和大浦那边关系一直不太好,道上都传他老大可能是被光爷给收拾了。
现在光爷找他,他怕光爷心狠手辣把事情做绝。
东莞仔深吸一口烟,给自己壮壮胆:富贵都是在险境中求得,怕什么!
“光爷。”
东莞仔开着货车一路赶到筲其湾,曹光一看他,就觉得他像年轻时候的大d,一样桀骜、狂妄,只是实力还没跟上。
“外帼人那边要人接货。”
“那就你吧。”
这消息让东莞仔差点没站稳。
大浦嘿挂了后,他费了好大劲才吞并了他的地盘,可那些原本的分销商不买账,给的货质量好的坏的都有,让他一肚子火。
“规矩你懂吧?”
东莞仔差点高兴得跳起来:“懂,光爷。”
“抽三成五给外帼人,剩下四六分。”
曹光看他还算机灵,就说:“算了,我这个人对朋友向来公平,五五分吧。”
东莞仔差点气炸,这不是明摆着四你六嘛!靠!
“光爷,五五分,我不行。”
东莞仔嘀咕:“要不您全收了,我们给您跑腿。”
“胡说八道。”
曹光瞪着眼说:“我要真想干这行,轮得到你说话?”
“不行就换人。”
曹光态度很坚决,又补了一句:“听说你给大d的货也就十几块?”
“我帮你提到二十。”
“听明白了?”
东莞仔浑身一震,没多想就答:“二十肯定行。”
“嗯。”
曹光这才满意。
这个时代大家都想着赚快钱,各有各的想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低调点,但手脚得麻利。”
曹光看了一眼冷冻鸡冷藏柜,心想帼内帼外都一样,都喜欢用这种冷冻车运货。
“明白了。”
形势比人强,东莞仔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说:“光爷,我一定办好。”
“好好干。”
曹光说:“要是干得好,上面的大佬们都能看见。”
“到时候推你当大浦区的话事人。”
曹光不像佐敦的阿乐,老爱吹牛皮,他讲的都是能兑现的实话。
大浦区老大的位子空了出来,虽然东莞仔已经开始接手掌管这边,但他毕竟是个小人物,没人给他撑腰,想坐稳这位置可不容易。
曹光这一开口支持他,就等于要帮他上位。
东莞仔觉得光爷办事爽快,出手大方,就答应道:“明白了,光爷。”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撤了?”
东莞仔又说:“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见曹光没反对,他立马就开溜了。
这次虽然收获不少,但光爷给的压力太大,让他浑身不自在,还是早点跑为妙。
在荃湾,大d一拍桌子:“就涨二十块?”
“大d哥,光爷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还没商量好,那就继续谈嘛。”东莞仔之前一直在和大d商量涨价的事,但一直没个结果。
好不容易曹光答应帮忙谈价格,他就直接从筲箕湾跑到荃湾来找大d把这事给定下来。
“两位大佬,别再跟我绕弯子了。”
大d眉头一皱,心想:这些小角色到底是替谁干活的?
一个要涨二十,另一个也要涨二十,干脆都涨算了,就当做好事了。
“马尾!”
大d叫了一声头马,“以后大埔的货都按二十块来算。”
“谢谢大d哥。”
东莞仔表面上笑着,心里却直犯嘀咕,光爷居然能让大d服软?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光爷根本没有打电话来沟通,只是让他传句话,结果大d就低头了。
东莞仔心里琢磨,看来光爷背后的实力不小,能量也大,以后自己办事得更小心才行。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大d从来都不藏着掖着,有钱、地盘大、手下多,他习惯了摆架子。
即使最近曹光强势崛起,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他也改不掉这脾气。
等东莞仔走后,他才对着老婆抱怨:“你说光爷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我挣多少钱他也要管?”
“他是不是管后勤的?”
“靠!”
大d嫂安慰他说:“咱们毕竟赚了四十块,也不少了。”
“现在光爷势头正猛,在社团里没人能拦得住他,咱们还是先看看形势再说。”
“靠,咱们是地头蛇,他们这些分销商怎么能跟咱们比利润?”
大d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说:“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偏心?”
“光爷资历也不够吧,怎么就能当上揸数?”
“我要竞选龙头,就有人说我资历不够,非让我等到下一届。”
大d一想到这事就来气,“两年后谁能知道谁最牛?”
“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呢。”
“不许你这么说。”
大d嫂说道:“我们现在好好给老板们干活,走正道,能出什么事?”
“老婆,我就是随口说说。”
大d比别人看得透,“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得趁着最得意的时候赶紧上位。”
大d对坐馆那个位置特别眼红,感觉那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旦到手,他肯定能带着社团大展宏图。
“对对对,没错。”
大d嫂了解自己老公的性子,就顺着他说:“所以,咱得更努力赚钱。”
“钱多了,人脉就广了。”
“你看那光爷那么牛气,不就是因为会赚钱嘛?”
“我听说光爷不仅给社团找戏拍,自己也接戏呢。”
“短短几个月就赚了几千万,大d,我说,咱们要不要也琢磨琢磨这事?”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大家都爱谈钱。
曹光瞧不起别的社团,他觉得那些人既想捞好处又想装清高,但威风程度跟羊人比起来差远了,学起排场来倒是挺像。
这种影响力别说比不上那边,连棒子国的暴力组织都不如。
为什么?人家可是亲自下场当议员制定规则呢,再看看这边,一个个喊得震天响,还得在大佬手下讨生活,大佬一发脾气,他们就得饿肚子。
本来曹光的目标是那些社团,但自从怀森伸手要好处后,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羊人、英帼资本家和那些大佬们。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邱月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今天是周六,她本该休息的,结果还得整天加班。
“光哥,再这么抽下去,肺都要抽嘿了。”她边说边过去开门窗透气。
曹光瞅了眼邱月青,这大学生身材修长,特别是那双腿,又长又有劲,估计能夹碎核桃。
他的眼神跟刀似的,让邱月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光哥,你看什么呢?”
“看你呗。”
曹光笑着问:“月青,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邱月青还有两年才毕业呢,光爷这么问明显是没安好心。
“那得看光哥你怎么想了。”
邱月青叹了口气:“要是光哥不满意,我就想去参加娅姐选美,还不一定能选上呢。”
按以前的情形,两年后她会成为娅姐冠军,还会因为成为史上第一个拍那种片子的娅姐冠军而轰动社会。
但现在被曹光抢先一步了,而且两人都有这个意思,历史肯定得改写了。
曹光哈哈一笑:“是我疏忽了,没摸清你的心思。”
“选美这事小意思,到时候光哥你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邱月青嗔怪道:“什么心思?”
“光哥我可不敢乱说,人家还在上学呢。”
曹光最喜欢大学生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太直接反而没意思,还是含蓄点更有初恋的感觉。
他们曹家人都喜欢那种朦胧美,各种类型的都尝过,偶尔也得用大学生来调剂一下。
“我明白,我明白。”
曹光扔给她一串钥匙:“我在筲箕湾给你置办了一套房子,这么大,别老跟家里人挤在一起了。”
邱月青家上头还有个兄长,一家四口挤在九龙管塘恒安街的小屋里。
她妈妈在针织厂做工,爸爸在餐馆忙活,这样的日子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收入平平,房子自然也不大。
曹光已经给她备好了房子,就等着她回去呢。
邱月青没接那房子的钥匙,双手搅在一起,眼神里带着点慌张,“光哥……”
她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曹光安慰她:“别担心,我们香江对你们这些大学生还不够重视呢。”
曹光特别喜欢有学问的人,他盼着邱月青能好好读书,将来回报他。
“光哥!”
邱月青拉长声调,还忍不住跺了跺脚:“我可是秘书呀。”
“月青,你知道吗?秘书这行有个诀窍,我今天跟你讲讲,你得记住。”
“就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曹光伸手一挡,邱月青赶紧凑近,结果被他一把搂住:“哎呀,你这人真调皮。”
邱月青脸红心跳,虽然她见过不少女明星往曹光怀里钻,也习惯了,有时候做梦还想着自己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好运气。
不过曹光好像只喜欢女明星?她连林清霞都见过呢。
而她现在只是个普通女孩,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曹光看上。
谁知道曹光突然表白,让她心里一阵慌乱。
“去吧,给你半天假,去收拾收拾屋子。”
邱月青鼓起勇气问:“光哥,你不陪我去吗?”
“我还没一个人在外头住过呢。”
“我有点害怕。”
曹光就等这句话呢,他作为绅士,从不强迫别人:“也好,光哥陪你去看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