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昂在记者发布会上被鼎盛集团构陷“虐待群演”时,系统突然宕机。
他被迫开启“人体弹幕”功能,内心吐槽实时投影在发布会大屏幕上。
“这届记者智商税交得挺足啊”的弹幕飘过全场。
宇文殇的改装无人机群突然暴走,在会场拼出“证据在张明宇裤兜”的闪光大字。
少年当众掏出父亲1998年的值班表,鼎盛非法试药的铁证哗啦啦散落一地。
记者发布会的镁光灯亮得能杀人。陆子昂眯着眼,感觉像被扔进探照灯烤炉的咸鱼干。台下黑压压一片镜头,长枪短炮对准他,鼎盛集团新上任的公关总监——一个头发梳得苍蝇站上去都劈叉的男人——正举着话筒,唾沫星子横飞地控诉他“虐待群演”“压榨底层”。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几张模糊不清的抓拍照:陆子昂在片场皱着眉,一个群演模样的人捂着手腕蹲在旁边,角度刁钻得像精心设计的犯罪现场。
“陆先生,请问您如何解释这些照片?鼎盛作为行业标杆,绝不容忍此类行为!”劈叉头总监义正词严,声音洪亮得能震落天花板上的灰。
陆子昂捏了捏眉心,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召唤那个烦人又管用的系统面板。
【系统?江湖救急!来点“舌战群儒”或者“颠倒黑白”的临时技能包?】
没有回应。脑海里一片死寂,只有鼎盛总监那聒噪的声音在回荡。
【系统?大爷?祖宗?关键时刻别装死啊!】陆子昂有点慌了。
【……滋……能量……干扰……强制……启动……滋……备用……模式……】
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机械音,像是卡了八百年的老磁带机。陆子昂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天灵盖。备用模式?这破系统什么时候有过靠谱的备用方案?!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就在劈叉头总监慷慨激昂地抛出“业内毒瘤”“必须封杀”的结论时,陆子昂身后那块巨大的、原本播放着“罪证”的LEd屏幕,毫无预兆地闪了一下。
紧接着,一行巨大、鲜红、自带弹幕框的宋体大字,嚣张无比地横亘在陆子昂那张被拍得有点扭曲的“罪证”照片上方,占据了整个屏幕的c位:
【这届记者智商税交得挺足啊,这pS痕迹比宇文殇的假发缝还明显!】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劈叉头总监慷慨激昂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台下所有记者,举着相机、录音笔的手都僵在半空,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像铜铃,齐刷刷地盯着那块魔幻的大屏幕。
陆子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皮炸裂般发麻。他猛地回头,看见那行红字还耀武扬威地飘在那里,甚至还俏皮地上下弹跳了两下。
【卧槽!!!】他心里刚爆出这句粗口,屏幕上紧跟着就跳了出来:
【卧槽!!!人体弹幕?!!!系统我日你大爷!!!这什么社死新姿势?!】
陆子昂绝望地闭上眼。完了。全完了。这下不是“业内毒瘤”,直接进化成“精神分裂现场直播”了!
会场在死寂了足足三秒后,“轰”地一声炸开了锅!闪光灯疯了似的闪烁,记者们像打了鸡血,话筒争先恐后地往前杵,问题如同狂风暴雨:
“陆先生!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是您的心声吗?”
“这是您的新公关策略吗?利用科技手段控诉不公?”
“请问‘宇文殇的假发缝’具体指什么?是某种隐喻吗?”
“人体弹幕技术是否涉及侵犯隐私?您对此有何回应?”
劈叉头总监的脸由白转红再转青,最后定格在一种猪肝般的酱紫色。他指着屏幕,手指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声音都劈叉了:“诽谤!这是赤裸裸的诽谤!干扰发布会!保安!把那个屏幕给我关了!”
保安刚动,异变再生!
“嗡嗡嗡——”
“噼啪!滋啦——”
会场天花板角落,十几架宇文殇改造的、负责航拍发布会的微型无人机,像是集体抽了风!螺旋桨发出不正常的尖啸,机身上的LEd灯疯狂乱闪,如同得了羊癫疯。它们猛地脱离预定轨道,像一群失控的愤怒黄蜂,高速俯冲下来!
“啊!”
“小心!”
人群一阵骚乱,纷纷抱头躲避。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十几架抽风的无人机却诡异地悬停在了会场正中央的半空。它们身上的LEd灯不再乱闪,而是以惊人的速度、精准地亮起、熄灭,组合!
刹那间,一个由耀眼蓝光组成的巨大短语,横空出世,霸道地盖过了陆子昂那块还在飘着“卧槽”的弹幕屏:
【证据在张明宇裤兜!!!】
字体巨大,光芒夺目,还贴心地加了三个巨大的感叹号,自带闪烁特效,生怕有人看不见。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聚焦在台下前排,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一直紧张地攥着衣角的少年——张明宇身上。
张明宇整个人都懵了。他像一只突然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受惊过度的兔子,小脸煞白,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校服裤子的口袋。
劈叉头总监的咆哮声都变调了:“抓住他!他在干扰发布会!销毁证据!”
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立刻扑了过去。
“别动他!”陆子昂厉喝一声,想冲过去,却被另外的保安拦住。
就在保安的手即将抓住张明宇胳膊的瞬间,少年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猛地挣脱,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憋屈和愤怒。
“你们……你们欺负人!”他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我爸……我爸就是被你们害的!”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像是豁出去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掏自己那个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拉链似乎有点卡住了,他用力一扯——
“哗啦啦——”
一大叠泛黄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纸张,如同被惊飞的鸽子,从他口袋里倾泻而出,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镁光灯疯了似的捕捉着飘落的纸张。高清镜头下,纸张上的内容纤毫毕现:
一张是手写的值班表,日期赫然是“1998年x月x日”,签名是张明宇父亲的名字。表格下方,一行用红笔标注的小字触目惊心:“夜班,监督新药‘cR-7’(后更名为‘鼎盛活力素’)首次灌装线试运行,设备异常高温,疑似冷却系统故障。”
另一张,像是从某种记录本上撕下来的,潦草地记录着:“王工(王建国)反应服药后心悸手抖,上报主管李xx(李德海),被斥‘个体差异,不要危言耸听’。李主管要求销毁异常记录。”
还有几张,是模糊但能辨认的车间照片,角落里的设备铭牌上,“鼎盛制药”的LoGo清晰可见。甚至有一张照片,拍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侧脸阴沉的男人,正将一摞写着“销毁”字样的文件塞进碎纸机——那侧脸,与如今主席台上某个鼎盛高层有着惊人的相似!
时间仿佛凝固了。
鼎盛劈叉头总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台上其他鼎盛的高层,有的面如死灰,有的眼神躲闪,有的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记者们彻底疯了。这哪里是发布会?这简直是惊天大瓜的爆炸现场!长焦镜头死死锁定地上的每一张纸,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
陆子昂趁保安愣神的功夫,一个箭步冲到张明宇身边,用力揽住还在抽噎、但眼神已变得倔强的少年的肩膀。他弯腰,从一地狼藉中精准地捡起那张最核心的值班表,高高举起,对着台下无数镜头,也对着主席台上那群面无人色的“大人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透过麦克风响彻全场:
“1998年,违规试药,篡改数据,销毁证据,把工人健康当草芥……鼎盛集团,”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台上,“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行业标杆’?这就是你们构陷别人的底气?!”
他话音未落,会场紧闭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一个穿着朴素工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工人,在几位同样穿着工装、神情激动的人搀扶下,颤巍巍地闯了进来。老工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席台,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
“我证明!当年……当年我也在车间!王建国是我徒弟!他死的时候……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就是那药害的!他们……他们堵我们的嘴啊!”
这一声嘶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会场彻底失控了。记者们围向那群老工人,围向地上的证据,围向主席台上试图逃离的鼎盛高层。闪光灯连成一片白昼,质问声、哭喊声、保安的呵斥声混作一团。
陆子昂拉着张明宇,护着他艰难地挤出混乱的中心。经过主席台边缘时,他瞥见宇文殇那家伙正猫在设备台后面,手里拿着个像是遥控器又像游戏手柄的东西,对着那群还在空中拼着“铁证如山”四个大字的无人机挤眉弄眼。
“干得漂亮,老宇!”陆子昂用口型无声地赞了一句。宇文殇得意地挑了挑眉,做了个“小意思”的手势。
刚挤出人群,一个穿着考究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便悄然靠近,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是林绾绾。她没看陆子昂,目光落在他紧握着的那张泛黄的值班表上,红唇微启,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证据链光有这个车间记录还不够硬。鼎盛当年销毁了大部分档案,但核心数据备份……”她顿了顿,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陆子昂的手腕,留下一抹冰凉滑腻的触感,“……在某个离职的、爱在工牌里藏秘密的首席工程师手里。他的工牌号,尾数是404。”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子昂一眼,随即像一抹影子般,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潮里。
尾数404的工牌?
陆子昂捏紧了手中这张浸染着父辈血泪与时光的纸页,纸张粗糙的纹理硌着他的掌心。张明宇仰起沾着泪痕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询问:“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会场穹顶的灯光惨白刺目,鼎盛高层被记者围堵的狼狈身影在视野里晃动。陆子昂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香水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旧档案的尘埃味。他低头看向少年,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冷冽锋芒的弧度:
“怎么办?”他扬了扬手里的“铁证”,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当然是去拜访一下那位‘爱藏秘密’的404工程师。顺便……”
他目光扫过会场一角,宇文殇正对着他比划了个“搞定收工”的手势,那群尽职尽责的无人机最后拼了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咸鱼表情包(^_^)才晃晃悠悠飞走。
“……给鼎盛集团,送一份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