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大厦前的喷泉池里飘满纸钞折的千纸鹤,路过的外卖小哥用夹子捞起一只,展开后发现是董事会成员手写的悔过书——字迹潦草得像是用脚趾头夹笔写的。陆子昂蹲在花坛边啃煎饼,看宇文殇把大厦LoGo的“鼎”字改成“冥”字,霓虹灯管滋啦爆出火星,精准拼成“福报火葬场”五个字。
“师父,医保局的人被拦在门口了。”张明宇从共享单车筐里钻出来,头顶还粘着煎饼摊的葱花,“保安说现在这儿归‘咸鱼文化’管,得先扫码看广告才能进。”
陆子昂抹了抹嘴角的甜面酱,掏出手机点开特制二维码。保安刚举起扫描枪,屏幕突然蹦出总裁跳广场舞的鬼畜视频,配乐是《资本眼泪disco》。趁着对方愣神的空档,三人组推着装满举报材料的快递车直冲大厅,车轮在瓷砖地上划出“还钱”的飘逸弧线。
总裁办公室的鱼缸里,锦鲤正叼着股权转让书游弋。陆子昂把转椅当成滑板,从这头溜到那头,手里举着从消防栓里拆下的水枪:“宇文,你说把这改成临终关怀病房怎么样?让资本家们躺在这儿忏悔。”
“不如改成蹦迪厅。”宇文殇正用电钻给保险箱开天窗,“你看这落地窗多适合蹦极——绑根橡皮筋就能体验破产快感。”
张明宇忽然从文件堆里举起半本泛黄的账册:“师父!粮票大叔当年举报的走私车记录!”发霉的纸页间夹着张老照片,年轻时的粮票大叔站在货车前比剪刀手,车身上印着“鼎盛物流”的旧版LoGo,角落里还有半张没撕干净的卫生巾广告。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穿条纹西装的男人举着自拍杆冲进来:“家人们!这就是那个把资本家裤衩都扒了的陆老师!”直播镜头扫过满地狼藉,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刷屏。陆子昂抄起水枪滋向镜头:“欢迎来到资本坟场一日游,现在拍卖总裁限量版痔疮膏——”
煎饼摊前支起临时咨询台,抗癌家庭的小女儿正用糖浆在铁板上画医院设计图。宇文殇把电动三轮改装成流动公证处,车顶大喇叭循环播放:“凭工牌领忏悔券,可兑换资本家口头道歉一次!”
“我要换这个!”穿褪色工装的大叔递上粮票大叔同款胸牌,“当年他替我顶夜班染的肺炎,得让鼎盛那个秃头财务道歉!”
张明宇在平板电脑上划拉两下,无人机立刻叼着道歉券飞向鼎盛大厦。五分钟后,秃头财务的虚拟投影出现在煎饼摊上空,脑袋被p成卤蛋表情包:“我对不起工人阶级兄弟们......”话没说完,宇文殇的遥控器突然失灵,投影变成汤姆猫追打资本家的动画片。
夜色降临时,未拆封的医疗设备堆满大厦停车场。陆子昂正指挥保洁阿姨们给ct机贴防尘膜,忽然被穿白大褂的眼镜男拦住:“陆先生,卫生许可证还没批下来......”
“许可证?”他摸出张皱巴巴的煎饼摊营业执照,“看见没?经营范围写着‘包治百病’,葱花香菜管够!”
眼镜男的嘴角抽搐两下,忽然从公文包掏出印章:“其实我是医改办的,就想看看你们能疯到什么程度。”红戳“啪”地盖在申请书上,惊飞停在救护车顶的麻雀。
地下车库改造成的临时病房里,抗癌爸爸正教病友们用输液架跳钢管舞。宇文殇把呼吸机改造成卡拉oK麦克风,张明宇蹲在角落调试投影仪,幕布上是粮票大叔咧嘴笑的遗照。
“爸,咱们有救了。”少年对着投影轻声说,把从鼎盛仓库缴获的进口药盒垒成纪念碑。陆子昂倚在门边抛玩着总裁的镀金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间,瞥见照片背景里那辆货车的车牌号——竟与林绾绾奶茶店门口的运货车一模一样。
晨光撕开雾霭时,煎饼摊前排队的打工人人手一张“资本忏悔券”。大厦顶楼的“福报火葬场”霓虹灯依然倔强地亮着,只是“冥”字掉了偏旁,变成“资本日勿场”。陆子昂咬破第十个煎蛋,看小女儿把糖浆画改成戴护士帽的粮票大叔,糖丝在朝阳下牵出细长的金线。
“师父,董事会那帮人昨晚坐红眼航班逃了。”张明宇刷着机票信息,突然瞪大眼,“等等!他们买的居然是站票!”
宇文殇从改装救护车底钻出来,满手油污地举起扳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刚给他们的私人飞机装了自动播放器——”他按下按钮,远处机场方向隐约传来《劳动最光荣》的唢呐版。
陆子昂把最后一块煎饼碎抛向空中,无人机群立刻叼着拼成“未完待续”。粮票大叔的投影在晨光中缓缓挥手,身后是正在拆除鼎盛LoGo的吊车,钢索晃动的节奏像极了当年车间里的机床轰鸣。
晨光将吊车的影子拉长,钢索突然在半空卡住。宇文殇的机械眼闪过红光:\"老陆,LoGo夹层里有东西!\"陆子昂吐出煎饼渣,看张明宇操控无人机撞向\"鼎\"字残骸。生锈的铁皮轰然剥落,漫天飘散的竟是七年前的考勤表——每张背面都用血指印画着笑脸。
抗癌小女儿踮脚接住一张,糖浆突然从指尖涌出,在考勤表上勾勒出地下管道路线图。粮票大叔的投影忽然转向奶茶店方向,遗照背景里的货车开始闪烁荧光。陆子昂摸出林绾绾送的桃花符,符纸上的朱砂遇风化作齑粉,在救护车玻璃上拼出经纬坐标。
\"要出大事。\"宇文殇的扳手突然自主震颤,\"这特么是当年走私车队的实时定位!\"无人机群齐刷刷调头,机翼上\"未完待续\"的煎饼渣簌簌掉落,拼成\"即刻出发\"的新指令。吊车上的钢索突然绷断,鼎盛LoGo轰然坠地,露出背后斑驳的四个字——咸鱼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