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全世界都将他蒙在鼓里，想方设法的隐瞒他。
可他不是个需要被保护在展示柜里的精美手办，他有自己的思想。
以爱之名将他关在人为打造出来的理想国度，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盛亭净的态度不算好，甚至可以算的上是迁怒，但付文博却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十分欣慰他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看来他们没有把你养废，既然想知道真相那就自己去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永远是半真半假，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妨先从诺亚这些年的账单查起。”
诺亚一直是魏东升在管，他从不过问这些问题，付文博不可能信口胡诹，难道诺亚内部真的出了问题？
魏东升是诺亚的总负责人，是他的直系下属，为他工作了有二十多年。
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算是他手上为数不多的老人。
盛亭净实在是不愿意怀疑他。
一个治安员匆匆忙忙跑过来传消息，兽人那边他们估计是拦不住了，所以着急忙慌的跑来向付文博求助。
盛亭净猛地抬头，看到付文博拿出一支试管准备交给求救的治安员，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东西？”
付文博没有欺瞒他：“一种诱发基因病的小药剂，只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盛亭净便将药剂抢过去摔在了地上，果决到让付文博十分惊讶。
“阿净。”
付文博立刻紧张起来，扶住他的胳膊：“都说了是诱发基因病的药剂，怎么不丢远点。”
药效起来的很快，盛亭净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去。
付文博将他放倒在地，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拿出一管药剂，抽出他的胳膊给他注射进身体，随后摩挲着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皱起了眉头。
卓文怎么也没有给他配置一些除痕的药。
他拿出一盒药膏涂在他的手臂上，冰凉的触感很舒服，让盛亭净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药膏上。
“这是什么？”
付文博涂的很认真，就好像是在给一件艺术品上色：“祛疤的。”
“那你刚刚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盛亭净心里是一万个不信任付文博，就算叛逃一事尚有疑点，但是他在搞基因实验绝对是板上钉钉的，谁知道刚刚给他注射的药剂里有没有加料。
“你常用药剂的复原品，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复原出其81％的药效，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怀疑我在药里动手脚？”
不然嘞？
盛亭净没敢说出口。
小时候被付文博虐多了，有点心理阴影，当着他的面还是不敢太造次。
付文博将他抱起来，移交给他的手下：“展述，照顾好他。”
盛亭净立刻警醒：“你要去哪？”
要去给魏枝添乱吗？那可不行。
要是专业队伍下场，以魏枝的那些朽戈钝甲，绝对会全军覆没。
付文博没有回答他这个没意义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认识那些兽人对吗？”
“怎么可能。”
就是认识，我不仅认识，我还要帮她们和你对着干。
付文博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强求，反正问题的答案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他又交代了一遍展述照顾好盛亭净，随后便要带人去支援。
盛亭净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我害怕，你别走。”
害怕没瞧见，但眼里的几分不愿意让他去围剿兽人的慌张倒是看出来了。
虽然阿净对他展现出依赖让付文博很高兴，但一想到这份依赖是装出来的，为的是不让他去剿杀那些反抗者，他又觉得无奈。
付文博轻轻的挪开他的手，剥开一颗糖放到他的嘴里说：“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让盛亭净一瞬间想起了rebirth的那个对他很好研究员，他每次也喜欢拿这个口味的糖喂他。
“果然还和小时候口味一样。”
“小时候是小时候，我早就不吃糖了。”
嘴硬。
付文博将糖塞进他嘴里的时候，分明看到他两只眼睛都亮了，还说不喜欢。
这点也和小时候一样，完全没有变化。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在阿净的身上每发现一处与过去重合的点都会令他感到十分愉悦，就好像他并没有缺席阿净的成长一样。
付文博没有拆穿他，顺着他的意愿说：“嗯，那我走了。”
“你别走。”
盛亭净在大脑里疯狂寻找能让他留下来的话：“你不想跟我叙叙旧吗？我们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我很想你。”
虽然知道阿净是在演戏，可听到他说出那句“我很想你”的时候还是心颤一下。
一向镇定的他，心境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离开这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回来。
“我们有很多时间能叙旧，不急于这一时。”
付文博把人全部都留了下来，大步向巷尾走去，他的背影给人的感觉沉稳且坚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慌乱。
盛亭净趴在展述的肩膀，犯过病后他的浑身绵软无力，只能借着展述的肩膀支撑着自己直起上半身。
他着急的去找付文博的身影，生怕慢了一步让肚子里的问题落空。
“付文博！”
听到喊声，付文博立刻停住脚步回头。
“兽人实验是你做的吗？”
原来是要说这个，付文博忍不住苦笑一声。
“观赏性兽人与我无关，但你所看到的那个失败品确实是从我的实验室逃出来的，只是可惜没能让你见一见我完美的作品，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盛亭净眉眼已经暗了下去。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但真正从付文博的口中得知他就是牵头这项非人实验的研究员，还是会觉得伤心。
“你是在给暗夜做事吗？”
这其实已经是个带着答案去问的问题了。
批量制造兽人的是暗夜组织，贩卖兽人的也是暗夜组织，那负责研究兽人、将其改造成应用于战场上的人型兵器的付文博，自然是暗夜组织的人。
付文博原本躁动的心脏已经凉了下去，现在的他格外冷静：“是，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十二核心成员之一hope。”
他今天的话说的有些多了。
盛亭净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可付文博却不愿意再继续说，冷冷的朝着巷尾走远了。
恐怕在阿净的心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令人唾弃的坏蛋了吧。
可他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不被人理解，带着质疑坚定的选择走他认为对的道路而已。
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