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姥爷出院这天,陈虹雨、刘立山、王勇泰他们竟带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涌进病房。老姨塞给我皱巴巴的千元钞票时,指尖的温度还带着余温:\"带孩子们好好玩玩。\"我摩挲着纸币边角,心底暗喜——总算能躲过舅妈安排的相亲了。
夕阳把饭店的落地窗染成琥珀色,我们围坐在雕花圆桌前碰杯。白酒在水晶杯里漾开涟漪,王勇泰说起后厨趣事时,陈虹雨笑得前仰后合,白酒入喉时都变得干甜。这场聚会出奇地清醒,每个人眼里都盛着久别重逢的暖意,直到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风吹起陈虹雨耳边碎发,我们三人踩着路灯的阴影说笑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像把生锈的剪刀,瞬间绞碎了这份宁静。她慌乱地掏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白:\"喂,姐什么事?\"下一秒,陈虹雨突然攥紧拳头:\"陈虹悦你脑子进水了吗?那种地方你也敢去?\"她声音发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带着钱过去。\"
话音未落,王勇泰的手机骤然炸响。喂,哪位?他突然盯着屏幕的瞳孔猛地收缩,脖颈青筋暴起:\"你tmd敢动我老婆一根手指头,我tmd废了你!\"听筒里传来的杂音混着女人的哭喊,震得我耳膜生疼。挂断电话时,他的指节泛着青白:\"我老婆被人扣在了地下台球厅,我得过去看看你们......\"
\"这么巧?我姐也被扣在了地下台球厅。\"陈虹雨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寒意。我摸着口袋里冰凉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关瑶那件事积压的怒火突然窜上心头。路灯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极了那晚纠缠不清的噩梦,此刻却化作血管里奔涌的热流。
\"那还等什么?走!把人抢出来!\"我扯松衣领,喉结滚动间压下嗜血的冲动。陈虹雨咬着下唇,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地下台球厅有个混黑道的,手下有二十几个小弟,我们三个能行吗?\"我勾起嘴角,露出带着血腥味的笑——我又不是莽夫,山人自有妙计。
拨通张故博电话时,我的拇指在手机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喂,故博我哥们的未婚妻被扣在了地下台球厅,他们要求拿钱赎人。\"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点燃的轻响,对方低沉的笑声混着烟味传来:\"哥想打架了?放心的干,兄弟帮你料理后事。\"挂断电话的瞬间,我望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地下台球厅的铁门推开时,潮湿的霉味裹挟着烟酒气扑面而来。昏暗的走廊里,霓虹灯牌在墙面上投下猩红的光斑,像极了未干的血迹。王勇泰和陈虹雨大步流星地往前冲,我却像只蛰伏的野兽,慢悠悠地晃进台球厅。彩色的台球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此起彼伏的撞球声里,环形沙发卡座里的动静格外刺目。
两个女人蜷缩在沙发角落,工装领口被扯开,脸上还沾着泪痕。四个壮汉的咸猪手在她们身上游走,刺耳的调笑声混着女人压抑的啜泣。我假装醉酒不小心跌进了环形沙发里,一个光头大胖子的身后,他的后背像堵肉墙,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趁着混乱,我摸出藏在袖口的铁棍,精准戳向壮汉的后颈。肌肉抽搐的闷哼声被台球撞击声掩盖,四个人瘫软在地时,连打翻的啤酒瓶都没引起旁人注意。
拨开陈虹悦凌乱的发丝,她惊恐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染血的指节。\"带着嫂子从后门出去,等警察来了带着他们进来,懂吗?\"我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走廊传来的叫骂声。陈虹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温热的泪水滴在我手背:\"杨传东......\"我抽回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斥责。你想要了你妹妹的命吗?快点从后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