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环顾院子，双眼如鹰隼般来回扫视。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到一个陌生地方，先侦查地形环境。
来的时候，他们急于救人，把注意力放在各个厂房里。
独独遗漏了院子。
不一会儿。
叶二便觉出了不对劲。
他也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箱子，捣鼓出稀奇古怪的工具，有一个东西像抓地机。
他戴上耳机，凝神细听，时不时瞟一眼显示屏上波动的线条。
“有什么发现？”叶二的行为和表情告诉叶舞，这院子不简单。
“这院子下面，有古怪。”
叶二说得简单，却让叶舞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你是说，这院子下面，还有空间？”
叶二点点头。
叶舞瞬间想到某些灵异鬼故事。
又想到武侠小说里血腥诡异的地下室。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
浑身每个毛孔都有寒气钻入。
她的第一反应是，跑。
不管它。
当作不知道。
但她又知道，自己以后会被好奇心折磨死。
会日日夜夜想着这院子下面，隐藏着左明珠的什么秘密。
“走，下去看看。”
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叶舞做了决定。
正在此时，叶一出来，对叶舞点点头。
叶舞明白，数据已拷贝完毕。
把刚刚叶二的发现告诉了叶一。
“知道怎么下去吗？”叶舞看向叶二。
叶二往角落走去，示意大家跟上。
叶舞没动，看向两个小女孩，开口道：“叶三，你送土妞、黑妞和小迪回去吧。”
“送她俩回去，我跟你一起。”付迪语气坚决，他胆子大，对下面的古怪也好奇得紧。
“哥哥，我不走，我也要下去看。”土妞拉了拉付迪的衣袖，两只黑眼珠滴溜溜地转，在黑夜里异常地亮。
黑妞也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乖，11点了，小朋友该睡觉了。”付迪哄道。
土妞不依，小身板扭动着：“不！我是大人了！”
付迪蹲下身子，凑近土妞耳朵，换上一种神秘而紧张的语气：“地下有狼，眼睛红红的，獠牙又尖又长，嘴巴流着哈喇子，比刚刚房间里还臭。它们最喜欢吃不睡觉的小朋友了。你一下去，它们就张开血盆大口……哇呜……”
“啊！”土妞吓得一溜烟躲到叶舞身后。
叶舞：……
叶舞发现，付迪对付小朋友很有一套。
该耐心时耐心，该哄骗时哄骗。
被付迪这么一吓，两小只乖乖地跟着叶三走了。
公司那边暂时不会有事，叶舞嘱咐叶三以后就跟着土妞黑妞，暗中保护她们。
剩下的人跟着叶二走到院墙边。
叶二沿着墙根摸索，敲敲打打。
嘎吱。
地面上一块灰色岩板自动移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像野兽长着嘴，等待众人自动掉入。
叶舞有点怕黑，不自觉往后挪了一步。
付迪察觉到，牵起叶舞的手，身躯往她这边挪了挪。
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让她安定许多。
叶二打开手电筒，照亮向下的石阶，在前面开路。
叶一殿后。
两人被保护在中间。
怕什么。
前有叶二，后有叶一，边上有付迪。
叶舞给自己打气，咬咬牙，跟上去。
啪。
叶二不知从哪打开地下室的灯。
众人呆住了。
一间高科技实验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数台巨型计算机，各种大型机械设备，传输管道，休眠舱，巨型试管里不知名的液体冒着泡。
但最让众人震惊的，是各种透明舱体里的动物。
大熊猫长出了长长的獠牙，看上去极为可怖。
金丝猴背部凸起，长出了细绒翅膀。
还有长臂猿、梅花鹿、绿孔雀、云豹……
它们无一不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
脸上的表情都是相同的惊恐与绝望。
“它们，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付迪沉声道。
“左明珠，不，左家……究竟要干什么？”叶舞喃喃。
这已经不是左明珠那个好吃懒做没头脑的肥婆能整出来的东西了。
叶舞正要上前仔细查看，却被叶二拦住。
叶二指指几个角落：“有监控。”
说完，扔给众人黑色头罩、黑色披风。
这东西……有点眼熟。
叶舞戴上，看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众人，忍不住笑了。
他们这造型，不去抢银行可惜了。
要不是付迪个子最高，且身上独有的干净如清泉的味道，她都认不出他。
倒是伪装得很彻底。
叶舞上前细细看那些动物。
更清晰地看到它们眼里流露出的痛苦。
那痛苦里有惊愕、有不解、有无力，然后都化成深深的绝望。
叶舞的手触摸玻璃舱体，眼泪流了下来。
心像被人揪起来，一阵一阵抽痛。
“它们，还活着吗？”
问出这句话，叶舞没有抱希望。
叶一打开舱门，一一确认。
摇了摇头。
叶舞眸色一暗。
付迪搂着叶舞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叶舞抬头，发现少年的眼眶也红红的，黑袍下的手攥紧了。
“左家这帮，畜生……他们算什么豪门世家，烂透了……”
叶舞第一次听到温文尔雅的付迪爆粗口。
即便妹妹被掳走时，他都没有爆粗口。
与此同时，叶二在细细翻查实验里的各种记录日志，又在电脑上操作捣鼓些什么。
“他们在用动物做实验，进行体质改造。”
“先抽取动物的骨髓，再注入改造后的骨髓……”
“这种方法极其残忍，动物们会经受剧烈痛苦，其痛苦程度是抽筋剥骨的十倍，且一直持续，直到身体被改造完成。”
“从这个实验室的数据看，他们失败了，身体改造程度不达预期，有的还发生变异。”
“且这些动物在改造过程中，就死了。”
“没有生命体能撑到改造完成。”
叶舞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这些动物临死前凄厉的喊叫。
她攥紧拳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叶二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不能最终确定，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最终是要改造人类的基因。”
“类似于让人类获得更强大的体质，或某种特殊能力？”因为数据不足，叶二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但叶舞觉得，他的推测恐怕就是真相。
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是不是人一旦走到财富和权利的金字塔顶端，就会扭曲变态，想要控制世界，控制别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