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从窗帘的缝隙落下。
沈念清躺在床上，抱紧了怀中的衣服。
这是江聿川的衣服，她之前已经不需要了，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很需要江聿川的气息。
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
沈念清睡得很熟——自从来到江家，她就很少会在睡梦中被惊醒了。
来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慢慢踱步到床边。
在看到沈念清怀中抱着的衣服时，江聿川深吸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进来之后看到的会是这一幕。
在沈念清刚来的时候，他怕沈念清需要衣服的时候他不在场，所以一直是开着自己房间的门，只要沈念清想，随时都可以进去拿衣服。
自从沈念清开始看心理医生，他的衣服就再也没有被拿走。
江聿川却还一直保持着现在的习惯，虽然知道沈念清不会再进入自己的房间。
可是他没想到，沈念清今天会抱着他的衣服睡着。
他坐在床边，床的一边微微凹陷。
沈念清似有所感，在床上翻了个身，刚好面对江聿川。
衣服在她的怀中被揉成一团。
江聿川伸出手，指尖在沈念清的脸颊上轻轻触碰。
他怕自己会吵醒沈念清，所以动作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在沈念清的脸颊上划过。
沈念清觉得痒，干脆把脸埋进衣服里。
江聿川呼吸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念清是有点依赖自己的。
可是他明天就要离开了，就算心里再怎么好奇，也没办法留下。
他的父母一直催促着他回去管理公司，作为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拒绝。
如果沈念清愿意跟着他离开，他一定能给沈念清最好的生活。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沈念清已经开了静音，所以并没有被吵醒。
江聿川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新消息。
沈念清没有给手机设置密码，所以江聿川可以直接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许伊柔：【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带着谢羽然，我真的很希望你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许伊柔？
海市的圈子太小，他们一圈子都认识，而且也都知道彼此发生过什么。
他记得许伊柔很喜欢祁白，高中表白失败后也一直缠着祁白。
祁白这些年玩得很花，圈子里的人都对祁白有些避之不及，只有许伊柔还在专心等着祁白。
也不是他杞人忧天，但是他总觉得许伊柔和沈念清的关系应该并不会太好。
可是看许伊柔的语气，这两人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确实很奇怪……
江聿川皱着眉拿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许伊柔的消息。
这个行为不太好，但是他要离开了，如果沈念清真的有什么事，他没办法及时调查，所以要尽力避免发生意外。
聊天记录也没什么好看的，两人之前似乎就已经通过电话联系，所以开头就是一个位置。
许伊柔的语气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就是太热络了。
江聿川把手机放下，看向还在睡着的沈念清。
是他想多了吗？
“不要……”沈念清轻声开口。
她抓住怀中的衣服，脸色苍白地摇头，“不要靠近我……”
这声音带着绝望的情绪。
江聿川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刚把手伸过去，沈念清就猛地睁开眼睛，用力拍开面前的手。
她刚才梦到了张保。
在睡梦中，张保那双令人作呕的大手在她身上游弋，她痛苦地挣扎，却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有一只手，她立刻就拍开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沈念清抬起头。
江聿川就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被打之后的惊艳，不过他也能理解。
是他自己大半夜的来到人家的房间，被打也是正常的。
“江聿川？”沈念清疑惑开口。
她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人家的衣服呢，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江聿川应了一声，“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结果就不小心走到人家房间里了。
沈念清闻言点点头，也没在意江聿川怎么回来自己的房间。
反正之前江聿川就经常在房间里陪她，她已经习惯了。
“抱歉，”沈念清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打了他，“我刚才做噩梦了，不知道是你。”
江聿川摇头，“没关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更紧密了一点。
房间里完全陷入黑暗。
江聿川适应了一下黑暗，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房间内的景象后，道：“明天多睡一会，你今天一直在外面。”
沈念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提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好。”
江聿川也找不到其他话题了，只能转身准备离开。
沈念清看着他离开，突然道：“你去京市后，还回来吗？”
她原本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就担心人家没有回来的意思，自己贸然问的话反而有些不礼貌。
江聿川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听出沈念清对自己也并非毫无不舍，心中不免有些高兴：“我就是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能回来了。”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太确定，但总归不会太久。
沈念清点点头，“好……”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那我等你回来。”
明明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也可以认为是客气一下，但是江聿川却很开心。
以前的沈念清是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心理医生的缘故，让沈念清的性格发生变化。
他站在原地，对沈念清点头：“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今天低沉了一天的心情，因为这句话都变得美妙了几分，江聿川走出房间，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
沈念清对他也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
朋友还说他是舔狗呢，切，只是沈念清不懂表达而已，他才不是什么舔狗。
更何况……就算是舔狗又怎么样，他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