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斜斜地洒进宿舍，温知秋趴在窗边的桌上，望着窗外渐渐消融的积雪发起了呆。
桌上放着半包打开的薯片，却早已被她抛在脑后。
\"知知，我要给你承认一个错误。\"
江伊菲抱着抱枕，脚步有些迟疑地走到温知秋面前。
她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忐忑。
往常这个时候，温知秋早就笑嘻嘻地把薯片塞进她嘴里了，可今天对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这让江伊菲心里直发慌。
温知秋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好友：
\"说吧。\"
其实她只是在想墨之珏嘴角的伤口，根本没注意到江伊菲的紧张。
\"我昨天把那件事告诉墨之珏了！\"
江伊菲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一口气说完后，死死盯着温知秋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审判。
\"啊？什么事？哦，我下午就知道了。\"
温知秋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叹了口气，
\"菲菲，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阿珏的吗？\"
江伊菲慌乱地绞着手指，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对不起知知，我...我当时答应你的时候，其实已经告诉墨之珏了。我就是看你受委屈太心疼了，一时没忍住...\"
看着好友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温知秋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好了，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你的气呢？咱们可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
\"真的？你刚才那样子，可吓死我了！\"
江伊菲破涕为笑，拍着胸口说道。
\"我刚才就是发呆而已。\"温知秋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在想阿珏的伤。\"
\"说到这个！\"
江伊菲立刻来了精神，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我跟你说，昨天周云帆跟我说，许景珩被打得可惨了！墨之珏下手那叫一个狠，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温知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菲菲，这件事可能真不是景珩的错。\"
\"那我不管！\"江伊菲双手抱胸
\"谁也不能欺负我家知知！就算不是他直接干的，也是他的烂桃花惹的祸，说到底还不是他间接导致的！\"
温知秋忍俊不禁：\"你这话，跟阿珏说的简直一模一样，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提前对过台词。\"
\"打住打住！\"
江伊菲连忙摆手，\"谁要跟他像了！我可比他可爱多了！\"
\"好好好，你最可爱。\"温知秋故意逗她
\"不过要说像，你跟你家周云帆倒是挺像的，都这么护短。\"
\"知知！\"江伊菲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就要去挠温知秋痒痒
\"你现在学会打趣我了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宿舍里响起两个女孩欢快的笑声，冬日的寒意仿佛也被这温暖的情谊驱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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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幕像浸了墨的绒布，将宿舍楼包裹其中。
昏黄的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斑驳光晕，寒风卷着细雪打在许景珩通红的耳尖，他裹紧羽绒服
看着从五楼窗户透出的暖光，指节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着那句\"能下来聊聊吗\"。
温知秋裹着米白色围巾匆匆下楼，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
看见许景珩缩着肩膀站在路灯下，像只被冻僵的麻雀，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知秋，那个，对不起。\"
许景珩盯着她鞋尖沾着的雪粒，喉结上下滚动。
论坛上恶意满满的匿名帖今天已经删掉，但温知秋被人指指点点的画面，还有顾明珏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的模样，依旧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自诩擅长社交，此刻却连道歉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温知秋搓了搓冻僵的手指，睫毛上落了细小的雪花。
她看着许景珩通红的鼻尖，突然想起从前他总爱往她课桌里塞热可可的模样：
\"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
\"还是对不起。\"许景珩猛地抬头，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
\"帖子我已经找人删了，林小柔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没有想伤害你。\"
他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今天在学生会办公室，林小柔歇斯底里的哭喊与自己的愤怒争吵，此刻化作心口密密麻麻的钝痛。
温知秋垂眸，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声响。
远处传来情侣打雪仗的欢笑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她想起墨之珏昨天为她出头时攥紧的拳头，想起他眼底压抑的怒火：
\"我替阿珏向你道歉，他昨天有点冲动，我已经说过他了。\"
许景珩感觉喉咙像被塞进团浸透冰水的棉花。
路灯将温知秋的影子拉长，与他的影子短暂重叠又迅速分离。
原来她的温柔，可能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我不会怪他的，他也是为了保护你，对不起。\"
他转身时踢到脚边的雪球，碎雪溅在裤脚迅速结冰。
\"欸，景珩！\"温知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景珩停住脚步，却不敢回头，生怕眼泪会在这一刻决堤。
\"找一个你喜欢的女生吧，我...\"
\"我知道。\"
他打断得有些慌乱，声音发颤，\"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加快脚步冲进黑暗，任凭寒风灌进衣领。
温知秋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围巾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
远处宿舍窗口透出的暖光里，有人正举杯说笑。
她裹紧衣服转身时，没看见转角处，许景珩摘下眼镜，用冻得通红的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
寒风裹挟着细雪，将少年破碎的呜咽声，吹散在寂静的冬夜里。
宿舍门被推开的瞬间，暖气裹挟着淡淡的茉莉香扑面而来。
温知秋跺掉鞋上的残雪，抬头就撞进江伊菲八卦的目光里。
桌上的小太阳暖风机嗡嗡作响，把室友卷着粉色发圈的脑袋照得毛茸茸的。
\"你们说完了？\"
江伊菲抱着热水袋蹭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刚从阳台看见他红着眼眶走的，活像被摧残的小花。\"
她故意拉长语调，试图打破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温知秋把冻得僵硬的手指贴在暖风机上，金属网的温度透过指缝渗进来。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落在晾衣绳上，将刚才那场“对峙”的痕迹渐渐掩埋。
\"嗯。\"
她轻声应着，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江伊菲察觉到好友的低落，往她手里塞了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柚子茶。
杯壁的水珠洇湿温知秋袖口，她突然想起许景珩冻得通红的鼻尖：
\"其实仔细想想，许景珩还挺可怜的。\"
话刚出口就看见温知秋身体一僵，她慌忙摆手解释
\"知知，我不是在说你！我就是觉得...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嘛！\"
温知秋盯着杯口腾起的白雾，那些被风吹散的道歉、欲言又止的遗憾，突然都化作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
江伊菲手忙脚乱地翻找纸巾的样子实在滑稽，她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溅起的茶水在杯沿荡开细小涟漪。
\"傻菲菲，我知道你的意思。\"温知秋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
她望向窗外飘雪，想起墨之珏在图书馆悄悄放在她桌上的热姜茶，想起从前他说\"冷就靠过来\"时耳尖的红晕。
江伊菲突然扑过来搂住她，发梢的草莓香味混着暖风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