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拖着酸软的身体挪到教室门口时,眼底还泛着淡淡的乌青。
教室里突然爆发的掌声让她愣在原地——这群年轻的面孔正用最热烈的目光迎接她。
一个月前刚插班时,这些同学看她的眼神还带着好奇与猜疑——毕竟学期都快结束了,突然来了个比大家都年长的女生。
但朝夕相处中,她的认真与坦诚渐渐融化了隔阂。
而昨天那场震撼人心的记者会,更让这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对她只剩下敬佩。
\"丁浅姐!你太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中,她被同学们团团围住。
有人递来热奶茶,有人塞了小纸条,还有几个女生红着眼眶抱了抱她。
这些纯粹的关怀让她鼻尖发酸——原来被同龄人接纳的感觉,这么好。
课堂上,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邻座的女生悄悄为她披上外套,前排的男生默契地挡住了老师的视线。
没有人知道她浑身酸痛的真正原因,更不会发现她高领毛衣下若隐若现的咬痕。
这群单纯的同龄人,只是用最质朴的方式,向那个敢于为弱者发声的勇士致敬。
而凌氏集团顶楼,向来雷厉风行的总裁罕见地取消了晨会。
休息室内,凌寒摸着锁骨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这小疯子的牙口倒是厉害,昨晚那句\"想死在你的手上\",险些真让他失控。
想到这里,他给丁浅发了条消息:\"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发完又觉得不够狠,补充道:\"把你那口小尖牙一颗颗拔了。\"
手机很快震动,丁浅回复了一个龇牙的表情,附言:\"来啊,看谁先求饶。\"
凌寒盯着屏幕低笑,身上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凌寒沉入梦乡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侧最深的那个渗血牙印,唇角却勾起一抹纵容的弧度。
\"真是个小疯子...\"他含糊地呢喃。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他凌乱的衬衫领口——那些交错的咬痕与抓痕,像某种野蛮的图腾,又像最亲密的战利品。
睡意朦胧间,他想起丁浅最后咬在他锁骨的那一口,疼得他倒吸凉气,她却还含着泪光挑衅地笑。
凌寒现在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却前所未有地餍足。
他翻身将手机扔到一旁,在彻底沉入梦乡前,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小疯子。\"
……
暮色四合,寒风卷着积雪在校门口打转。
丁浅背着书包慢吞吞地往外走,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早的互搏,彼此下狠劲咬的几个伤口。
\"浅浅......\"
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
凌寒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站在路灯下,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氤氲。
几缕不听话的黑发被风吹乱,落在他的眉骨上,衬得那双含笑的眼睛格外温柔。
她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不打电话?\"
\"刚到。\"凌寒替她拢了拢围巾,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
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冻僵的指尖,\"带你去吃饭,我饿了。\"
\"我也饿扁了。\"丁浅委屈巴巴地撇嘴。
中午直接在课桌上昏睡过去,醒来时教室都空了,现在胃里空空如也。
凌寒看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火锅?天冷。\"
\"好!\"她眼睛瞬间亮起来,拽着他就往前冲,\"快走快走,我要吃十盘肥牛!\"
凌寒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大衣下摆扬起优雅的弧度。
他无奈地扣住她手腕:\"慢点,小疯子。\"
却任由她拖着自己奔向停车场,像两只在暮色中依偎的候鸟,飞向温暖的归处。
火锅蒸腾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丁浅埋头大快朵颐的模样活像只饿急的小兽。
凌寒坐在她右侧,修长的手指握着公筷,不时往她碗里添烫好的肥牛。
\"慢点。\"他第无数次提醒,看着她被烫得直吐舌头还不停往嘴里塞的样子,忍不住用纸巾擦去她鼻尖的汗珠。
丁浅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两盘肉,终于满足地放下筷子。
转头见凌寒碗里的菜几乎没动,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啊?\"
\"小东西,\"凌寒指尖轻点她鼓起的脸颊,\"牙口真好。\"一语双关的说。
丁浅的脸瞬间红得像锅里的辣椒汤底,龇着牙冲他示威:\"再说!\"
凌寒突然伸手抚上她尖尖的虎牙,指腹摩挲着齿尖:\"确实锋利。\"
声音低了几分,\"得买点磨牙棒...\"
话音未落,丁浅突然含住他的手指。
温热的舌尖卷过指尖,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着指节。
凌寒呼吸一滞,酥麻的电流顺着脊椎窜遍全身。
\"丁浅。\"他哑着嗓子警告,却见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变本加厉地吮吸起来。
隔壁桌的谈笑声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唇齿间暧昧的声音。
服务员恰在此时来加汤,凌寒迅速抽回手,耳根红得堪比麻辣锅底。
丁浅得意地晃着脑袋,夹起一片毛肚在他眼前晃:\"少爷,这个要涮几秒呀?\"
玻璃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窗外寒风呼啸,而室内滚烫的不只是火锅。
丁浅和凌寒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她在外是锋芒毕露的出鞘利剑,回家后却化作绕指柔的春水;他对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关上门便成了不知餍足的饿狼。
记者会上她挺直的脊背能扛住万千质疑,可当凌寒的指尖抚过她后背陈年的鞭痕时,那截脖颈总会脆弱地低垂。
就像此刻火锅店里,她敢当众含住他的手指挑衅,回家路上却乖顺地蜷在他大衣里数路灯。
而凌寒在董事会上谈笑间化解危机的从容,总会在他扯开领带将人抵在玄关时碎得彻底。
就像现在,他还能优雅地替她涮着毛肚,左手却强势地扣在她腰间。
服务员来添茶时,丁浅正用虎牙磨着吸管,凌寒温和地道谢,目光却锁着她脱了围巾后掩不住的衣领下自己留下的印记。
这种极致的反差像最醇的酒,让彼此都醉得心甘情愿。
回程的车上,丁浅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外人永远不会知道,记者会上大杀四方的女孩,此刻正攥着凌寒的衣角嘟囔梦话。
就像没人会相信,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凌总,每晚都因为她睡姿糟糕而要确认她是否踢被子。
车驶入地下车库,凌寒抱起她时,丁浅迷迷糊糊的蹭着他颈窝:\"到家了?\"
凌寒低头咬她耳垂:\"嗯,该算账了。\"语气温柔得像在说情话,眼底却翻涌着暗潮。
电梯的镜面如水般映照出两人依偎的身影——丁浅像只慵懒的猫咪整个挂在他身上,凌寒肩上还挎着她的书包,低头凝视她的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冬雪。
回到家,丁浅灵活地从他怀里滑下来。
凌寒轻轻拍她后背:\"去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当凌寒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发现丁浅已经端坐在书桌前,眉心微蹙地翻着教材。
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这么用功?\"
\"要考试了...\"她合上书本,声音闷闷的,\"可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凌寒轻笑出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陷在沙发里时,丁浅戳着他胸口控诉:\"都怪你,今天上课光睡觉了。\"
\"我今早连晨会都没开。\"他捏捏她鼻尖,看她惊讶瞪圆的眼睛,\"放心,要是挂科了,我舍了这张脸去给你求情,他们总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丁浅猛地直起身:\"才不要!\"又被他按回怀里,\"我会好好复习的,才不要你低声下气...\"
\"说什么傻话。\"凌寒突然捧住她的脸,望进她眼底的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的命都是你的。\"
她鼻尖一酸,重新埋进他颈窝:\"谁要你的命...\"声音染上湿意,\"我要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凌寒收拢双臂,将她更密实地嵌进怀里。
窗外又下起了雪,而怀中的温度让他喉头发紧,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颤音的:\"...傻子。\"
凌寒的指尖轻轻抚过他颈间的被咬的伤痕,忽然低声道:\"我还是最喜欢你张牙舞爪的模样。\"
丁浅情绪依然低落,蜷在他怀里闷声说:\"是因为有你纵容,我才能那样。如果哪天......\"
话音未落,凌寒的唇便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再敢说这种话,\"他抵着她额头威胁,\"我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凌寒再次封住她的唇。
他的女孩不该有半分阴霾,若是有,那定是他做得不够。
想到这里,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看来今晚必须好好\"表现\"了。
自从发现自己频频失控,向来从容的凌总也曾暗自困扰。
直到某天深夜查阅资料,才明白这种症状叫\"生理性喜欢\"——见到她就渴望触碰、亲吻、占有,全是激素在作祟。
当丁浅被他压在床榻时,凌寒贴着她耳畔呢喃:\"都是激素决定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衣扣,\"与我无关......\"
他当然也读过\"心理性喜欢\"的定义——灵魂共鸣,共筑未来,悲喜与共......他毫无疑问也符合,此刻看着身下人泛红的眼尾,凌寒只觉得那些理论都苍白无力。
\"去他的理论。\"他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只要你。\"
窗外雪落无声,而凌寒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无论是生理冲动还是灵魂吸引,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归宿:他怀里的这个,会咬人会炸毛的小疯子。
月光穿过云隙流淌进来,在凌乱的床单上勾勒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凌寒的双臂如藤蔓缠绕,将丁浅密实地锁在怀中。她蜷缩的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心口,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那些张牙舞爪的锋芒,此刻都化作温顺的呼吸,轻轻拂过他胸前的伤痕。
月光悄悄爬上凌寒的眉骨,照亮他睡梦中仍未放松的臂弯——仿佛即便在无意识里,他的身体也记得要牢牢守护这份珍宝。
丁浅在梦境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下巴,换来他更用力的拥抱。
这对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在最原始的依偎中,获得了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