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打算放刘渊出来?”谢枕弦和汤樾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件事。
汤樾点头:“我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这件事毕竟要皇上点头。”
建贞帝对于刘渊是有印象的,汤樾只能尽力去争取。
“你方才跟刘渊答得不错。”
“大人不说,我不敢擅作主张。”
谢枕弦做事比以前变得谨慎许多,所以刚刚也没有给刘渊说什么。
“我进宫一趟,大理寺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林荣轩。”
别人对谢枕弦都有意见,就只能让他去找林荣轩了。
“好。”
汤樾又到了皇宫一趟。
建贞帝看他最近频繁私下过来,放下手里的公务。
“这是又有了什么事情?”
汤樾跪下:“皇上,臣想让皇上暂且释放刘渊。”
提起刘渊的时候,建贞帝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谁。
“怎么突然要放了他?”
汤樾仔细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刘渊不可否认,是个有能力的,他想证明谢鸣谦就是和十九部勾结的人,虽是跟他们在对立面,但也说不准能帮到一些忙。
建贞帝听完之后,没着急拒绝。
“刘渊性格执拗,从前的证据就算了,要是让他挖出一些别的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到时候你们该如何应对。”
汤樾拱手道:“若他说得有理,臣也会听一听。”
看他主意定了,建贞帝颔首:“行,这件事朕就应了你,不过刘渊必须有人盯着,还有一件事。”
汤樾疑惑抬头。
“还有何事?”
建贞帝想了想:“那谢枕弦在你们大理寺,没名没分地伺候着也不是个事,你随意在大理寺寻个差事,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汤樾眼睛一亮,原来是这件事。
看来先前那些事情,已经让建贞帝有些相信谢枕弦了,不然也不会说这件事。
“臣会安排一下,不会让他职位太高。”
左右让谢枕弦在他身边做个执笔的小官职就行了,连官阶都没有,也不会叫人拿住什么把柄。
眼下刘渊要出来,的确得把谢枕弦好好安排一下。
谢枕弦是下午知道的这件事情。
“刘渊出来,他是戴罪之身,但你也差不多,他对你家有仇,对你亦是,他出来难免会找你麻烦,你自己可得压住他。”
谢枕弦明白建贞帝和汤樾的心思。
汤樾坐下来:“你去跟刘渊知会一声吧,把他带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谢枕弦转身去了牢里,刘渊看到他突然到访,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皇上已经应允你戴罪出来跟汤大人查案,刘渊,你暂且是自由了。”
刘渊站起来,镣铐哗啦作响,他几乎跑到了门前。
“谢枕弦,你说的真的?”
他站在门口,谢枕弦已经让人打开了门。
刘渊没出去,人还挺谨慎。
谢枕弦叹了口气:“你跟着我,我带你去见汤大人,放心,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刘渊这才出来,跟在谢枕弦的身后。
四年不见,两人都有些不一样了,中间竖起高高的心墙,一人在外面,一人在里面。
到了汤樾那边,刘渊老老实实跪下来。
“每日都会有人暗中跟着你,你不可以离开,也不许私下审问有关谢家案子的人,每次见其他人都得有大理寺的人在场。”
这些都是规劝谢枕弦的,谢枕弦低头,上次见陈志尚,说是为了陈家的事情,其实也是藏了私心。
谢枕弦知道了陈志尚书房的位置,只是可惜没能进去,而且他也没什么理由。
“我……明白了。”刘渊也知道这暂时的自由有多来之不易。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刘渊许久没有直接地接触太阳了。
他听完汤樾的话就站在庭院里发呆,谢枕弦已经做了汤樾身边侍弄文墨的小厮,现在肯定待在汤樾这边。
“我想,夜里去一趟陈家。”
汤樾抬起头:“去陈家做什么?”
他还以为谢枕弦是为了陈意浓的案子。
“想夜探书房,去摸摸里面的东西,不然一直这样下去,进展太缓慢了。”
汤樾的想法,是将那些个十九部的人抓来,看看里头有没有知道谢鸣谦事情的人。
但是谢枕弦不想等,所以才想着这样做。
他有武功,上回一趟摸出陈家的布局,除了夜间,也不好再过去了。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动作。
汤樾查案四年,也没用过这样的法子。
“难不成章家冯家你也要这样去做?”
谢枕弦沉默了一下,要是情况可以,他还真想这么做。
“陈志尚是只老狐狸,我已经打听过,他的书房从来不让人进去,除了他贴身伺候的唯一一个小厮,别人只要到门口转悠都得挨罚。”
他夜间是宿在丁若琳那里的,恐怕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卧房。
“他那书房只怕是不好进去,你一个人太危险。”汤樾无奈,也不知道该说谢枕弦莽撞,还是说他胆子大。
“我今晚就先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也不会贸然进去。”
看到谢枕弦坚持,汤樾想了想,只说了句:“那你自己注意。”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谢枕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黑,需要等一等。
他走出去,刘渊也正好转身看了过来。
“你且等着吧,明天我了解那些事情之后,就会一点一点粉碎你的希望。”
谢枕弦只是这么看着他。
“刘渊。”
刘渊收回手。
“你在我家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在你眼里,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谢枕弦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刘渊指尖掐进手心。
说实话,谢鸣谦对刘渊特别好。
他自小就到了顺兴王府,成了王府半个小主子一样的存在,那些下人都不敢苛待他。
在没发现那件事之前,刘渊心里是把谢鸣谦夫妇俩当成了自己的双亲。
所以在被背叛的时候才那样痛彻心扉。
“从前的确待我很好,后来我只觉得他惯会做戏。”
谢枕弦倏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俩都是一样的。”
刘渊不理解他说的话。
“都是带着自己的想法在揣测这件事情,所以有时候反而会失去判断的能力。”
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谢枕弦暂时还做不到像汤樾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