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没有休息,他们一路狂奔,当晚就到了郓州。
张小虎在知州府门前,把马交给门口的小厮,跟上前头的王睿,问,“为什么不等他们走了,再去摘几个果子?”
“如果我是他,”王睿脚步不停,他边走边从张小虎的怀里,把小布包掏了出来,说,“就会把剩下的圣灵果,全毁了!”
“怎么毁?”张小虎说,“那么大的天坑,十几棵果树,又是黑天,怎么全毁?”
“不知道,”王睿穿着衙役的衣裳,攥紧了手里的布包,他说,“不过,既然他存了那样的心思,我们就只有先回郓州,这一条路可走!”
“幸好我机灵,”张小虎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仍心有余悸,他说,“咱们现在就去见老大,把他做的事,全告诉老大!”
“不行!”王睿突然顿住脚,他拉过张小虎,死死盯住后者的眼睛,试图把后面的话,刻入眼前人的脑子,“张小虎,你给我记住,咱们刚到主子身边,那个大统领的底细,咱们并不清楚!如果他对主子也忠心,如果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打压咱们,那这一状,咱们就告不得!”
张小虎想了半天,也没听懂王睿这一大通话的意思,但他知道王睿比自己脑子好使,便也不想了,直接点头,“我都听你的,不说就是!”
王睿松开了手,天已经黑透了,庭院里灯火摇曳,白日里那些鲜活的花草,都隐进了黑暗。
宇文君安还躺在床上,他们在庭院里拜见了裴恒玉。
“草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睿的礼,行的规矩,张小虎只跟着跪,他被王睿提点了一路,不敢乱说话。
“起来吧!”裴恒玉站在门前,他披着外袍,说,“圣灵果取到了么?”
“草民无能,”刚起身的王睿,又跪了下去,他把最后一颗圣灵果,托在了手心,“草民只采到一枚!”
裴恒玉没问缘由,他只瞟了一眼双喜,老太监把那颗果子接过来,呈给候在一边的李太医。
老太医拿过果子,又闻又看,鼓捣了半天,最后跪在地上,只说了两个字,“无毒!”
小白龙去地府,送还镇魂兽了。
这果子的效用,没有小白龙,裴恒玉看不明白。
既然太医说无毒,裴恒玉便拿了过来,他示意双喜把地上的王睿和张小虎,打发出去,自己进了内室。
宇文君安躺在垂帷之内,天雷留下的灼痛已经减轻许多,但由于存不住灵力,经脉的修复变得格外漫长,他还不能自己挪动,只巴巴的看着裴恒玉走了进来。
“你猜,”裴恒玉把圣灵果拿到宇文君安的面前,“这果子是谁找到的?”
宇文君安看着那递到眼前的果子,没急着吃,先闻了闻,笑说,“血腥气这么重,是王睿带回来的?”
裴恒玉收回手,用温茶把果子细细洗了,叹息道,“不错,可惜只带回来一枚,连找个人给你试药都不能!”
“只这一枚,还不知道怎么九死一生呢!”宇文君安不甚在意,他望着裴恒玉骨节分明的手指,说,“即使没有这果子,我也死不了,不过是多躺些日子罢了,不过要劳动陛下,亲自伺候了!”
裴恒玉自然明白这个‘伺候’,是指昨日为他擦身子。
想到擦至最后,自己竟然失了态,裴恒玉的耳垂,不自觉的烧了起来。
他深知这个话题,不能再讨论下去了,他说,“东西给你带回来了,这人,你准备留着用?”
“陛下要收拾王淑安,”宇文君安看着那抹红,心情更加舒畅,他抬了抬手指,借着烛光,摸上裴恒玉留在锦被上的影儿,抿了抿唇,说,“正好借机用一次王睿,若办的令陛下满意,就是他的投名状!”
“收拾王淑安,”裴恒玉把果子洗干净,坐上了榻,“可不许出差错,你信他?”
“信!”宇文君安就着裴恒玉的手,咬了一口果子,说,“这对父子有仇。”
裴恒玉用拇指,轻轻擦掉宇文君安唇角的果汁,问,“他和你说的?”
“不用他和安儿说,”宇文君安又咬了一口,眨着眼,神神秘秘的说,“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