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关闭的瞬间，江晚卿仿佛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某种沉重的“咔哒”声。
那像是某道意识的锁被打开，也像是一场漫长记忆的回音。
玻璃椅上的女孩缓缓站起，面容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却更冷、更空洞。她的眼神没有波澜，像是从来不曾拥有情绪。
“你是……Ω-07？”江晚卿缓缓问出声。
“你也可以叫我‘卿-镜’。”她微微一笑，轻盈地走下台阶，眼神落在江晚卿脸上，“因为你所拥有的那些情绪、记忆、痛苦，我都有——但都被我遗弃了。”
秦宴微微挡在江晚卿身前：“她不是你。她是被重构过的意识镜像体。”
“真聪明。”卿-镜垂下眼睫，“江霆在你脑域提取的意识残影复制后，加上E-因子的第二级突变，造出了我。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我更纯粹。”
“纯粹到没有情感。”江晚卿冷笑。
“情感是阻碍。”卿-镜慢慢踱步，在两人面前停下，“你能控制Ω病毒的传播，因为你有爱、有牺牲、有痛苦——但我能控制病毒的进化，因为我没有任何破绽。”
她手指轻弹，虚空中浮现出一道微型投影。那是——
江霆的最终笔记。
【Ω-07实验最终目的：创造一位能在人类崩塌后，替代所有人类延续进化的载体。】
【Ω-00失败，她拥有太多不稳定情绪因子。】
【Ω-07成功，意识纯化，逻辑封闭。】
【但她从不说话……直到第一次听见Ω-00的声音。】
江晚卿瞳孔骤缩。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常梦见一个女孩，在水中，安静看着她，却不说话、不靠近，甚至没有表情。
那不是梦。
那是她潜意识深处封印的——另一个自己。
“你一直在我梦里。”她低语。
卿-镜微微点头：“我等你很久了，姐姐。”
“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因为你先被创造，也先选择成为人类。”
江晚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打算做什么？”
“融合。”卿-镜答得很平静，“我们分裂了太久。你有完整的记忆，我有完整的进化控制权。融合之后，我们将成为真正的Ω主脑。”
“不可能。”秦宴开口，“一旦融合，你会吞噬她的意识！”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卿-镜笑了笑，“最好的结果——她能成为真正的神明。”
“可惜，我不想成神。”江晚卿淡淡道，“我只想当人。”
说完，她转向卿-镜，缓缓伸出手。
“但我愿意面对你，面对我自己。”
一秒，两秒……
卿-镜看着那只手，神情忽然复杂。她仿佛第一次迟疑。
“你真的……不恨我？”
“我怎么恨你？”江晚卿微笑，“你是我丢弃的那部分，是我压抑的恐惧、愤怒、理智与孤独。”
“我恨自己很多年了，也该原谅一次了。”
卿-镜站在那里，没有动，却悄然落下第一滴泪。
“原来……这就是情感。”
那一刻，她缓缓伸出手，放在江晚卿掌心。
光芒在两人之间升起，一道金色的基因回路在她们之间编织，意识、记忆、神经电流快速连接——
她们，开始融合。
【第174章预告】
江晚卿能否成功融合镜像人格，而不被吞噬？一场属于“自我认同”的终极意识决战，在脑域展开。而在现实世界，秦宴发现江霆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你是她选择做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