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凤逸笑眯眯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凌霄仙尊:“凌霄,看来是我赢了?”
此时不止是凌霄,就连一向稳重的赵无锋的面色也十分不好。
谁能想到自己给予了厚望的两个亲传弟子都输了?
若是别人的弟子还好,可偏偏这是凌霄的徒弟,可谓是把对方面子往脚底下踩了。
但凤逸哪里会管他们怎么想的,丝毫不给面子地伸出手:“赌注呢?”
凌霄仙尊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扔了过去:“一日之后,原物奉还!”
又怕凤逸整什么幺蛾子,又特意强调,“你不允许用其他玉简刻录,也不许用留影石记录。”
凤逸轻松接住玉简,笑道:“放心,我对抄录没兴趣。只是你身上实在找不出更值钱的东西了。”
这话让其他几位宗主表情微妙,虽然可能是事实,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他们偷瞄凌霄仙尊,发现他虽然脸色更难看了,却出奇地没有反驳,在心里对凤逸评价不由得又高了一层。
凌霄仙尊心里憋着火,但他清楚两点:第一,自己未必打得过凤逸;第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承诺本身就带有天道约束。
更重要的是,他笃定凤逸不可能在一天内参透他独创的剑法——这才是他愿意交出玉简的真正原因。
一旁的凤逸笑眯眯地将东西收好,朝场下的徒弟们眨了眨眼,神识传音道,“为师赢的赌注,回去再分~”
……
五行道宗驻地,凤逸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随手将那枚玉简抛给黎南烛。
“喏,战利品。”他打了个哈欠,“凌霄说了,不许我刻录。”
凤逸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为师记性不好,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光,说不定能帮为师记下些什么。”
说完这话,他翻了个身,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黎南烛捧着玉简,若有所思地望向师尊的背影。碎碎从她肩头探出脑袋,骨爪轻轻碰了碰玉简,魂火好奇地跳动起来。
段衔星挠挠头:“师尊这话什么意思?让我们帮他研究?”
风微澜默默擦拭着长刀,突然开口:“师尊不能刻录。”
“对啊,师尊不是说了吗……”段衔星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渐渐睁大。
“师尊只是说他不能刻录,但没说我们不能啊。”黎南烛笑着补充了段衔星的后半句话。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祝音希指尖轻点,布下三重隔音结界,风青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特制留影石,江以凡则取出十枚空白玉简,整齐地排列在案几上。
“我来读。”沐温言接过凌霄剑典的玉简,“你们记录。”
他将玉简贴在额头,闭目凝神。
片刻后,开始口述剑典内容:“凌霄剑典第一式,青虹贯日……”
黎南烛专注聆听,同时将剑招要诀记录在空白玉简上,段衔星在一旁绘制剑招图谱,风微澜则负责记录剑意变化。
两个时辰后,众人终于将整套剑典记录完毕。
“这剑法……”黎南烛眉头微蹙,“似乎有残缺?”
沐温言点头:“的确,最后三式只有形而无神,应该是凌霄故意留了一手。”
“即便如此,也足够我们参悟了。”沐温言总结道,“特别是其中对剑意的阐述,对我们修炼大有裨益。”
段衔星兴奋地比划着图谱:“尤其是这招剑破凌霄,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你们看这个起手式……”他手中突然凝聚出一道紫色雷光,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风青萍泼了盆冷水:“别高兴太早,没有配套心法,威力至少要减半。”她指尖轻弹,一道清风拂过,将段衔星手中的雷光轻易打散。
正当众人讨论热烈时,软榻上的凤逸翻了个身,衣袍滑落在地。
他迷迷糊糊地道:“徒弟们……记得明天把玉简还给凌霄……”说完又沉沉睡去,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
众人相视一笑。
碎碎趁机跳到凤逸身上,骨爪轻轻拽了拽他的发带,见没有反应,又顽皮地扯了扯。
段衔星小声道:“师尊这是装睡还是真睡啊……”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想看看师尊是不是在偷笑。
“你说呢?”风青萍白了他一眼,顺手将记录好的玉简收进储物袋,“赶紧收拾,一会儿师尊‘醒’了,看到满地狼藉又要念叨了。”
夜深人静时,黎南烛独自在院中练习,她尝试着将凌霄剑典中的剑招融入自己的剑法,却总觉得差了些火候。
“小徒弟。”凤逸的声音突然响起,“剑不是这么练的。”
黎南烛回头,只见凤逸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倚在廊柱上看着她。
“师尊……”
凤逸走过来,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看好了。”
他手腕轻转,树枝如剑般刺出,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惊人的剑意——既有凌霄剑典的精髓,又融入了五行灵力的特性。
“剑之一道,重意不重形。”凤逸的声音变得严肃,“不要拘泥于他人剑法,要走出自己的路。”
黎南烛若有所思。
她再次举剑,这次不再刻意模仿招式,而是专注于剑意的领悟,渐渐地,她的剑法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不错。”凤逸满意地点头,“有悟性。”
他打了个哈欠:“好了,赶紧睡吧,要不然以后可就长不高了~”
翌日清晨,沐温言将玉简送还凌霄仙尊。
“多谢前辈借阅。”沐温言恭敬行礼,“家师嘱咐我原物奉还。”
凌霄仙尊接过玉简,随意检查后便收起:“哼,算你们守信。”
他又瞥了沐温言一眼:“你师父呢?”
沐温言面不改色:“家师昨夜研究剑典有所感悟,正在闭关。”
——其实凤逸是在睡觉。
凌霄仙尊冷笑:“一天时间能参悟什么?装模作样!”
“前辈教训的是。”
待几人离去后,凌霄仙尊再次检查玉简,确认无误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自语道,“一天时间,凤逸那人怎么可能……”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五行道宗众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