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你以为直接给钱就能解决问题吗?举个例子,如果你是歹徒,冒这么大风险炸了一间商场,你会只满足于一千万?即使没有我们警方介入,歹徒也会找其他理由加价,这种谈判手段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骠叔刚说完,冯柏鑫秘书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确认电话追踪设备已经准备就绪,骠叔立刻戴上耳机,示意秘书接电话。
“冯先生,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报警,还相信什么警察的屁话,三天破案?信不信我三天内把你们集团旗下的八间商场全炸了!”
骠叔把事先准备好的“剧本”递给冯柏鑫身边的董事,让他和劫匪谈判。
“先生,您听我解释,我们并没有报警。
你们炸了银河中心这么大的事,警察自然注意到了。
昨晚警察就来找我们,一千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事我们绝对没告诉警察。”
“我不管,现在警察到处在找我们,一千万根本不够我们跑路,少于三千万免谈。”
“先生,三千万太多了,董事会肯定不会同意,两千万你觉得如何?”
“怎么,你跟我讨价还价?现在我要四千万,你敢还一句,我就再加一千万。”
“先生,别冲动,四千万我们答应了。
但这笔钱不小,说服董事会和准备钱都需要时间。”
“警方不是说三天破案吗?我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别耍花样,否则有你们好看!”
这边置业集团的董事正焦头烂额地与歹徒谈判,骠叔也紧张地盯着追踪仪器。
“找到了,电话是从大埔区打来的。”
“继续追踪,我要详细地址。”
“大埔汀角路3号电话亭。”
骠叔立刻拿起对讲机。
“呼叫总台,给我接大埔汀角路附近的警员。”
一个正在街上巡逻的警员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大埔汀角路附近有没有兄弟在?”
“有,我是pc,什么事?”
对讲信号马上接到骠叔这里。
“pc听着,查清楚大埔汀角路3号电话亭里出来的人的身份,注意假装是普通的街头巡查,别让对方怀疑你的动机。”
“收到。”
这位警员赶到路对面,正好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从电话亭里出来。
“长官,我已经发现可疑人物。”
“盯住他,必要时可以采取行动,你要小心,这是个危险人物,身上可能有武器。”
警员回复“收到”,抬头就看到那个墨镜男子横穿过马路,抬手在路边拦住一辆的士。
正要上车,警员跑了上去。
“先生,你刚才横穿马路的行为很危险,斑马线就在前面,下次请遵守交通规则。”
对方抱歉地朝警员笑了笑。
“好的,阿Sir,下次我不会了。”
“我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没问题。”
对方借着从裤兜里掏钱包的动作,忽然一拳打在警员肚子上,夺下警员腰间枪套里的警枪,转身上车。
警枪指着司机,对方根本不敢迟疑,一脚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警员捂着肚子追着的士跑了两步,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跑。
好在他记下了的士的车牌号,上报总部拦截。
可惜墨镜男在车子开出去两个路口就下车了,警方截停的士也没找到人。
嘭!
收到消息后,雷蒙气得一拳砸在墙上。
多好的一个抓住歹徒的机会,就这样被搞砸了。
“置业集团那边没再接到歹徒威胁电话了吧?”
骠叔摊开双手说道:“我感觉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再打电话了。
不过也有可能他们觉得这只是个意外,毕竟街上查外地口音的人身份证是很常见的事,他们未必会怀疑警方在追踪电话。”
雷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之前安排了陈家驹跟着江尘一起追查电话来源,否则北区重案组在这个案子里就真的成了摆设。
“给家驹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什么进展。”
陈家驹接到骠叔的电话时,正在西区重案组等线人的消息,目前还没有什么新发现。
办公室里,江尘正在和黄文露通电话。
“骠叔,毐蛇炳真的知道谁在卖货吗?”
“他自己主动给我打电话,说想给你提供情报,我早就把你的传呼机号码给他了,到时候他会直接联系你。”
刚放下电话,传呼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尘按照号码拨过去,果然是毐蛇炳的声音。
“那天餐厅开业,我悄悄去看了一眼,你放心,我妹妹没发现。”
“路是你自己选的,说吧,这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知道你在查这个案子,有个叫丧辉的,专门卖货,今晚九点他会带女朋友去海王酒吧吃饭。”
“好,知道了。”
江尘走出办公室,梁建波、曹米高、杨丽青和陈家驹立刻站了起来。
“我收到消息,今晚九点,有个叫丧辉的家伙会出现在海王酒吧,他是专门卖货的,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出点东西来。”
曹米高眼睛一亮。
“太好了,那我们直接过去抓人?”
陈家驹担心没有证据,抓了人也问不出什么。
梁建波本来想告诉他,只要人抓来,就没有江尘问不出的消息,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尘就问陈家驹有什么想法。
“我可以伪装成买家,等交易的时候再动手,人赃并获,他不想坐牢就只能老实交代。”
江尘当即拍板。
“行,就这么办。”
陈家驹兴冲冲地去化妆,他之前抓朱涛时上过电视,后来还被警方通缉过,不伪装一下很容易被认出来。
他一走,梁建波立刻凑了过来。
“江Sir,不用这么麻烦吧?人抓来,你先打一顿,我再进去审,再硬的嘴也能撬开。”
旁边的曹米高和杨丽青都跟着点头。
跟江尘久了,刑讯逼供这种事他们早就习惯了,反正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江尘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你们觉得家驹这人怎么样?”
“陈警官做事虽然有时候有点冲动,但他敢做敢当,比那些只会自保的警察强多了。”
杨丽青说道。
在东区重案组工作时,她就对舅舅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的态度很不满,反而对陈家驹的行事风格很欣赏。
在场的人中,梁建波是第一个猜到江尘计划的人。
“陈家驹的能力当然没话说,但他惹事的本事也不小。
抓朱涛那次,他直接开车从山上冲下去,撞坏了十几栋房子,法庭上还闹出那种笑话。
这样的同事我很欢迎,但做他上司就有点头疼了。”
曹米高趁机拍马屁:“没事,反正有江Sir罩着。”
江尘抱着手,看着面前的三人:“行了,你们也去准备一下。
家驹这次去接触丧辉肯定不会顺利,到时候可能还得你们配合演场戏。”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陈家驹贴着小胡子,戴着黑框眼镜,推门走进海王酒吧。
一进门,他就看到假装看马经的梁建波。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陈家驹走到吧台,点了杯啤酒,借机扫视整个酒吧,发现曹米高也伪装成小混混,正在打台球。
目标还没出现。
放下酒杯,陈家驹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到九点。
刚放下手,就看到一个男人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来。
服务员领着他们走向预定座位。
看到梁建波和曹米高的目光都盯在那人身上,陈家驹放心地转过身,向酒保要了两杯啤酒,端着走向刚坐下的丧辉。
“麻烦往里挪挪。”
陈家驹坐在丧辉女友旁边,把啤酒往丧辉面前一放。
丧辉警惕地看着他:“你谁?”
“朋友介绍来的。”
“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熟嘛!”
陈家驹不动声色地拉开衣服,露出兜里的一沓钞票。
丧辉看了他两眼,又用余光扫了扫四周,确定没人盯梢,才点点头:“行,我们去那边谈。”
两人找了张靠窗的空桌坐下。
“贵姓?”
“罗初六。”
“有什么事?”
“我想找你买鱼炮。”
“买鱼炮?你要那东西干嘛?”
“捕鱼。”
丧辉凑近,皮笑肉不笑地耸耸肩:“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捕鱼的。”
陈家驹扶了扶眼镜,镇定自若:“难道非要我说买鱼炮去干大买卖才行?”
丧辉靠回椅背:“行,我帮你去问问,但货不是我的,你等一下。”
看着丧辉起身,陈家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直觉告诉他,对方已经起疑了。
梁建波合上马经,装作从正打电话的丧辉身旁走过,径直出了酒吧。
丧辉挂了电话,回来满脸歉意地对陈家驹说,他朋友早就洗手不干了,不过对方答应再帮他问问其他人,让陈家驹再等等。
“你骗我!”
陈家驹一把揪住丧辉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
“你刚才是不是去报警了?”
“没有,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报警。”
丧辉一脸心虚,显然在撒谎。
陈家驹正想教训丧辉,两个警察冲了进来。
“你,把手举起来!”
陈家驹松开丧辉,还帮他整了整衣领。
“阿Sir,我们闹着玩的。”
没想到丧辉立刻倒打一耙。
“阿Sir,就是这家伙,说要找我买鱼炮做大生意,我可是守法市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