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萧烬寒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男人睁开眼,慵懒的笑意还挂在嘴角,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晏燃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喉咙突然发紧。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可为什么在晏家生活了二十年,她从未体会过这般温暖?
记忆愈发清晰。小时候她想学钢琴,晏母却说“女孩子学这些没用”;她拿到比赛的一等奖时,晏父只是皱眉:“别耽误学业”,却从来不看那些比赛内容。
那些被忽视的瞬间,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她的心。晏羽闯祸时父母的包容,与她不小心打碎花瓶时的冷脸,形成了残酷的反差。
晏燃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那些她以为的“理所当然”,早就藏着不寻常的答案。
晨光在晏燃泛红的眼眶上流转,萧烬寒望着她死死咬住的下唇和掌心月牙状的掐痕,喉结滚动了一下。
昨夜电话里拼凑出的真相此刻在脑海翻涌,他终于明白女孩强装镇定的背后,藏着怎样惊涛骇浪的怀疑。
“别咬了。”他伸手轻轻摩挲晏燃的唇瓣,指腹擦过她冰凉的唇角,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晏燃的身子绷得像张弓,却在触到他胸口温热的瞬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萧烬寒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如果疼,就哭出来。”
这句话像根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断裂。晏燃攥紧他胸前的睡衣,二十年的委屈与困惑混着泪水倾泻而出。
她想起晏父永远冷淡的眼神,想起生日宴上无人问津的蛋糕,那些被刻意忽视的时光突然变得锋利无比。萧烬寒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进皮肤,仿佛要将她心底的寒意都驱散。
“他们从来都不喜欢我。”晏燃哽咽着开口,声音闷在他胸口,“明明我那么努力……”话未说完又被呜咽打断。
萧烬寒收紧双臂,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偏爱。”
晏燃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萧烬寒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拇指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如果他们给不了你答案,我陪你一起找。”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愈发耀眼,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叠在一起。
晏燃将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心已有了归处。
萧烬寒的下巴蹭着她的发旋,低声哼起不成调的曲子,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脊背安抚。
而他的眼神却越加的深沉,敢这样欺负他最爱的女孩,你们全都要付出代价。
晏燃平息好情绪后,吸了吸鼻子,对着萧烬寒笑道,“现在知道他们其实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后,反而轻松了不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了,毕竟不是亲生的……”
晏燃顿了顿,嘴角带着残酷的笑意,“而且,他们死死守着的秘密,应该跟我的身世有关,所以从现在开始,让晏家直接破产吧!”
“这件事情,我来办,一周之内,再无晏家!”
晏燃听到萧烬寒的话,点了点头,“我会让李秘书配合你们的!”
当天股市一开盘,三则匿名举报信在财经论坛炸开。
晏氏新能源项目数据造假、海外子公司偷税漏税、高管集体利益输送——每一项指控都附上部分合同截图。
晏燃坐在自家的书房,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将舆论推向高潮。
萧烬寒则拨通银行行长的电话,笑容温柔却字字带冰:“晏氏的贷款,该收紧了。”
第二日一早,晏氏股价跌停。晏父撑着痩弱的身体冲进集团大楼时,财务部主管正对着突然冻结的账户冷汗直流。
萧烬寒和晏燃正在晏氏集团的会议室慢条斯理地翻阅文件,晏燃坐在他身边,看着晏父的脸,眼底冒出阵阵冷意。“晏董,”萧烬寒顿了顿后,接着说道,“贵司现金流断裂,恐怕撑不过今晚。”
周三深夜,晏氏集团总部大楼依然灯火通明,法务部在疯狂核查举报信真实性,公关部疲于应对媒体轰炸。
而萧烬寒和晏燃在卧室里举杯相碰,红酒映出两人的默契。
晏燃将平板电脑推过去,上面是萧氏资本悄然收购的晏氏小额股权:“明天开始,清仓式抛售。”
“放心,等我好消息!”
周四,晏氏股价雪崩。萧烬寒和晏燃带着律师团队出现在晏氏董事会,手中握着刚到手的大股东授权书。
晏父气得心脏病发被抬上救护车时,晏燃俯身低语:“你们一直想保守的秘密,我已经知晓了,是关于我的身世,对吗?”
看着晏父听到自己的话后,顿时瞪大的双眼,晏燃勾起和嘴角。
“从现在开始,要密切关注他会跟谁联系。”
“放心,简助理和李秘书已经安排好了!”
晏燃听到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周五黎明,晏氏集团正式申请破产。
萧烬寒在破产清算会上宣布收购意向,晏燃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曾高高在上的晏氏高管们脸色惨白。
当拍卖锤敲定最后一声,晏燃转身走向晨光,萧烬寒跟上来,将黑色伞倾向她:“有消息传来了吗?”
“当然。”晏燃轻笑,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
萧烬寒挑了挑眉,这几天他主要负责晏氏的收购案,忙得天昏地暗的,根本没时间去问简助理那边的进展。
“准备一下去帝都吧!”
晏燃丢下这句话后,就先钻进了汽车后座。
帝都?看来晏燃的身世应该不简单,那的确要提前准备了。
晏燃看着萧烬寒进来后,眼睛盯着车窗外,雨水在车窗外蜿蜒滑落,她脑海里却想起李秘书跟她说的话。
晏父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拨打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只说了一句:“她知道了!”
李秘书定位了电话,只查到是在帝都方向,等他们的人赶到那个地方时,地上只有一张残碎的电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