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离去后,身旁那惯会逢迎的下人,立刻满脸堆笑,凑到张让跟前,谄媚地说道:“干爹,您瞧这酒,入口浓烈醇厚,喝起来那叫一个畅快,必定会深受众人喜爱。依我看呐,不如咱们拿下酿酒之人,逼他们交出配方。如此一来,这生财之道不就能牢牢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了?往后可就财源滚滚呐!”
张让听闻,嘴角微微一勾,发出一声带着轻蔑的哼笑,目光斜睨着下人,冷冷说道:“哟?什么时候,你也敢替咱家拿主意了?”
这话音一落,下人顿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口中慌乱说道:“干爹恕罪!小的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绝无僭越之意,求干爹饶过这一回!”
张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这次就暂且放过你,若再有下次,哼,你该清楚后果。”
下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道:“是是是,小的一定铭记干爹教诲,绝不敢再有下次!”
“起来吧,”张让神色恢复平静,吩咐道,“去,把赵忠他们都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下人连忙从地上爬起,弓着身子,倒退着行了几步,才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张让望着下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背着手,缓缓踱步向屋内走去,等待着赵忠等人到来 。
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个人”,而那把持朝政的十常侍,实则也有十二人,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 。在这十二人之中,又以张让、赵忠二人最为得宠于汉灵帝。《资治通鉴》中曾记载,汉灵帝甚至荒唐地说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足见这二人在宫中权势滔天,无人敢轻易冒犯。
天色渐暗,赵忠脚步匆匆,带着其他十常侍走进张让的居所。张让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抬手示意让人给众人看座,又让人端上了几坛蒸馏酒,刚开盖,酒香醇厚,那浓郁的香气便已弥漫开来。
众人落座后,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顿时赞不绝口。赵忠放下酒杯,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看向张让说道:“让公,如此佳酿,究竟是从何处寻来的?喝了这酒,以后再喝其他的酒水,可都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了。”
张让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刚刚贾诩告知他有关这蒸馏酒的话重复了一遍。众人听后,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开始低声窃窃私语,心中暗自计算着这蒸馏酒背后所蕴含的巨大利润。在他们眼中,这每一滴酒,都仿佛是流淌的黄金。
赵忠沉思片刻,接着说道:“这李远倒真是个奇才啊!之前的桌子椅子,还有那肥皂,可都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又有这蒸馏酒,让公,依我看,是不是该赶紧派人把他抓在手里,如此一来,这些赚钱的门道就都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了。”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支持,在利益的诱惑下,他们早已红了眼,只想将所有能带来财富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然而,张让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目光深邃地看向众人,缓缓说道:“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堂局势本就不稳,这个时候,我们可千万不能再生事端。陛下如今的病情反复,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待陛下身体好转,这李远还能逃过我们的手掌心吗?他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罢了。”
张让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那些被巨大利益蒙蔽双眼的人。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回过神来。是啊,在这宫廷之中,权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只有手中紧握权力,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利益。若是空有利而无权,迟早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被无情地吞噬。
众人沉默了片刻,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然而,这种压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众人又开始争吵起来。这一次,他们争论的焦点,是皇位的继承人选。有人支持王子辩,认为他性格宽厚,易于掌控;有人则支持王子协,觉得他聪慧过人,更有帝王之相。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屋内吵得不可开交。
支持王子辩的夏恽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王子辩乃是嫡长子,继承皇位乃名正言顺之事。况且他为人仁厚,若他登基,我们这些先帝旧臣,必然能继续得到重用,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支持王子协的郭胜便冷笑一声,反驳道:“嫡长子又如何?如今这世道,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王子协自幼聪慧,有勇有谋,只有他才能带领我大汉走向繁荣昌盛。我们跟着他,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两人你来我往,争论得面红耳赤。其他十常侍也纷纷加入战局,分成两派,各自为自己支持的人选据理力争。张让和赵忠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们深知,这皇位继承人的选择,不仅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前途命运,更关系到整个十常侍集团的兴衰荣辱。
在这场激烈的争论中,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们表面上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保住手中的权力和财富罢了。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下,沦为了权力的奴隶,在这黑暗的朝堂之上,继续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的权谋闹剧。
随着争论的不断升级,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然而,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张让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口!”众人被他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纷纷闭上了嘴巴,看向张让。